「我跟你回去。」崔鑫浩給了好友一個眼神,立即追上去。
「鑫浩!」
顧建堂苦著一張俊臉。他也想落跑,但一來還沒有買單,二來,上司的指示很清楚,要他搞定這個纏人的小妞,所以他只能拉信也想追上前去的杜巧巧,即使慘遭她又抓又咬的攻擊,也不能放手。
她竟然迷路了!
賴家瑀記得那家花園餐廳就在大樓後方的小巷弄間,但這一急著走,好像走錯方向了。
「你幹什麼?要去哪裡?」崔鑫浩走了過來,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眶紅紅的,「怎麼哭了?」
「呃——有沙子。」她慌亂的找借口。
「小瑀兒,這幾年你住在火星嗎?怎麼還是這麼單純。」他立即打斷她的話,話裡的憐惜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她沒有察覺到他不同於過去的語氣,只怔怔的看著在陽光下更為俊俏迷人的男人,想著自己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她跟著她的難姐難妹——差點跟她成了妯娌,但一樣被崔鑫浩的大哥崔英達悔婚的童靜丹,互相扶持,乖乖的上學讀書,把自己關在相思的牢籠裡,一直到她接觸帶她進入童話手繪本的啟蒙老師,所以直至目前為止,除了崔鑫浩外,她的世界仍然是充滿著純淨而童稚的。
看她咬著紅唇,盈盈淚光在眼眶裡直打轉,崔鑫浩只覺得有一股想將她擁入懷中安慰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為複雜。
「小瑀兒?」
「我沒事,只是想回公司做事。」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也在努力的跟他保持安全距離,「好吧。」
兩人並肩而行,賴家瑀的心依舊沉甸甸的。遺忘很難,她很清楚。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縮短工作時間,早點回到她安全的棲息地,回到那個不會讓這顆心又酸酸痛痛的地方。
想是這麼想,她也身體力行了,從一進入工作室開始,她手上的筆就沒停過,然而,她很快就發現新問題,那就是——想加班卻不行。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渲染在彩筆世界的她,抬頭才發現崔鑫浩站在門口,而他身後的辦公室已熄了燈。
「每個人都下班了,你要工作到幾點?」
她抬頭看了牆上的時鐘,竟然已經六點半了,再看一眼桌上的草稿,她說:「我晚一點再走,你先回去。」
「這是工作室,不是飯店,你不用吃晚餐?」
「我想趕快工作。」
「想早點走人?」
被洞悉思緒,賴家瑀粉臉一紅。
崔鑫浩走到桌子旁,看著她的作品,果然溫馨可愛,有人魚布偶,還有造型可愛的飛機跟火車。
難怪顧建堂捨不得下班,還說要留下來陪她,但硬是被他趕走了。
「你畫的真的很棒,連我這種成熟男人都會不自覺的被吸引。」
「因為每個人的心裡都住了一個小孩,童書並不專屬於孩子,它能勾起大人們潛藏的童心,找到最初的感動與純真——」她突然住口。
「怎麼不說了?」看著她侃侃而談的快樂神情,他的神情浮現動人的溫柔,他不自覺,她卻看得很清楚,可是這對她來說,卻是殘酷。
賴家瑀搖搖頭,「那個——你先去吃飯吧,不然會餓的。」她希望他先走。
他拿起一張草圖仔細觀看,「不會,除了早餐要定時之外,其他兩餐時間不定無所謂,」他放下草稿看著她,「不過提到早餐,你介意負責每天的早餐嗎?」
能介意嗎?她無奈,「當然不會,可是冰箱裡沒有——」
「那簡單,走,去吃飯,我再帶你到超市買東西,老實說,吃了那家早餐店好幾年,我還真的吃怕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霸道的拉起她,關了電燈就下班去。
第3章(2)
崔鑫浩果然是個行動派,先帶她去吃日式料理,接著又拉她到超市大採購,所有可以做早餐的食材幾乎讓他全掃進推車裡。
最後賴家瑀是搭計程車跟著那一包又一包的食物回到別墅的。
看著早已飆回別墅的男人,貼心的接過她手上的大包小包,還直接提到廚房,頓時有種不該有的感動湧上,今晚他們就像一對新婚小夫妻,可是這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夢,她不該胡思亂想。
她很快的蹲下身,開始將食物分類,該放進冰箱的放冰箱,該放到櫃子的就放櫃子。
崔鑫浩靜靜的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她跟五年前那個快樂而俏皮的小女孩真的不同了,她變得很靜,尤其跟杜巧巧一比,她的恬靜與逆來順受——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勾起嘴角一笑。沒錯,就是逆來順受,他可以看得出來她不想離開公司,不想跟他去用餐、甚至跟他自己去採買,她不要跟著他,但她終究沒有提出異議,只是乖乖的任由他發號施令。
平心而論,這種女性生物在他身邊早就絕種了,女人看到他,不是成了八爪章魚死纏不放就是表面裝羞卻又頻放電波,要是有機會獨處,以餓虎撲羊來形容都不為過!
偏偏這個小丫頭的心放在他身上,但他只要跟在她身邊,她卻又一副莫可奈何、恨不得他能快點離開的不自在樣,讓他是又好氣又好笑,而且還會莫名的想逗她——
「既然這個月你會替我做早餐,我想我總得做點事來回報你。」
賴家瑀半跪在地上,將蛋放入冰箱的動作頓時一停,心怦怦然。
這小鬼也變聰明了,竟然沉得住氣,看他要丟什麼球?崔鑫浩莞爾一笑,捉弄她的心思更濃了。
「通常女人最想從我身上得到的,就是跟我上床。」
「噢!」她手上的蛋竟然被她捏破了,蛋汁流到地上,她慌亂的起身臉紅紅的拿了抹布拭地,倉卒的將蛋殼丟進垃圾桶,才挺起腰一轉身,卻發現他離自己好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咫尺,他的雙手就放在她的身體兩側,把她圈在洗手台跟他之間,逼得她不得不將身子緊緊的貼向洗手台,免得碰觸到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