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南臨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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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有幾滴熱水掠過她的頰面,讓她一陣生痛,但她無暇顧及,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蕭元夏。

  「夏王……」這又是怎麼了?他在她身邊摔破碗,有何用意?

  蕭元夏漠然看著滾燙的水珠在她頰上印成小小的紅印子。他溫聲道:

  「徐六,你……怎會想毒害父皇呢?」

  「我毒害陛下?」她迷惑著。「不,陛下是自然……」

  「人證物證都在啊。」他輕聲道:「你怎麼可以……因為陛下陣前換將,就這樣衝動呢?」

  「什麼……等等,什麼陣前換將?」她掃過四周,只有大鳳公主與夏王,還有角落的……江公公?

  她看見他懷裡的錦盒,心頭劇烈一跳。他沒有去燒掉那幅最後的圖,也沒有收起來?

  大鳳公主自袖裡取出聖旨,道:

  「徐家烈風,這不就是陣前換將的聖旨?」

  「你偽造聖旨!」

  「什麼偽造聖旨?近年父皇已將許多事務交予本公主與夏王,這聖旨即便是本公主寫的又如何?南臨徐家居然是劣民,這事你們隱瞞了多久?你這劣民,取代胥人,享盡了多少榮華富貴?你生性驕縱,一年多前怨恨陛下賜婚夏王與王妃,已是心懷歹毒惡意,如今查清你們徐家不過是劣民假冒欺君,下旨陣前換將,你居然惡膽頓生,想毒死父皇,幸得天可憐見,不教父皇死在一個劣民手上,人證就是目睹一切的江公公。徐烈風,你的膽子究競是誰給你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鳳公主咬牙切齒道。

  現在是換戲了麼?怎麼她認不出眼下唱的是哪一出呢?徐烈風恍恍惚惚地想著,當她聽完大鳳公主羅織又臭又長的罪名後,已是錯愕地無法言語。

  「來人啊!」

  「不對!」她大叫,連忙揪住夏王的袍袖。「蕭元夏,為什麼要栽贓我?我不計較你怎麼對我啊!你大婚時我替你開路便是兩清,我不恨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我到底是做了什麼錯事!徐家為了皇室做了這麼多,為什麼要害他們!」蕭元夏一時推她不開,大鳳公主跨步向前一腳踹向她的肚腹。

  大鳳公主轉頭朝他冷聲道:「你對她心軟的話,就是自己找死!」她上前又狠狠踹了痛得滾在地上的徐烈風兩腳,恨聲道:「就是你這般狂妄,才叫人恨之入骨!南臨皇室是欠了你什麼?什麼叫徐家為了皇室做了這麼多,即使是真正的胥人一族為皇室做牛做馬都是理所當然,怎麼?給了一個梯子就想爬上天?小小的劣民也敢爭寵!來人!把徐家老六關入天牢!」

  有衛士將她拖了起來。她不甘心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剎那風雲變色了?今早她還想著年節將至,今年不知誰自邊關回來?徐府大小事她也在幫忙打點著,她得再用點心,好讓父兄無後顧之憂,好讓五哥盡心他自己的事,怎麼轉眼間成這樣了?她拚命掙脫,一個接著一個衛士試著押住她。

  「用力抓!都不敢抓麼?她意圖謀害陛下,你們是想跟她同罪?」

  一個衛士拖她走過夏王身邊,拉扯著她的長髮,拽下她的耳飾,讓她活生生耳垂裂開,鮮血直流,蕭元夏眼底微縮,道:「連抓個人都沒有點訣竅嗎?」他直覺伸手要讓那衛士放鬆力道,哪知她猛地撲了過來,一口咬住他袖裡臂肉。

  狠狠地,沒有餘地的咬。

  他的面色驀然發白,卻沒有抽回手。他對上她燃滿恨意的眼眸,輕聲道:

  「你,不該出現在山壁畫像裡。沒有人,可以允許,自己足下的王土,到頭只是一場笑話,是為一個不知哪裡來的神人守護。」

  有人卸去她的下顎,痛得她神智遽散,鬆了口中利齒。

  她頓時失去聲音,無力地被拖走了。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床邊,淡然地看著父皇遺憾的合目神色。

  他又喚來江公公攤開絹布,再次確認最後一幅那個帶疤的女子就是烈風。

  他輕輕撫過那女子的臉失了神,臂上時鮮血滑落,滴在那女子的衣裙,他一愣,連忙要拭去血珠,哪知愈是用力擦拭,鮮血愈是暈開,一時間,仿如……仿如女子坐在殺戮戰場間鮮血環繞。

  第7章(1)

  「蕭元夏!蕭元夏!蕭金鳳!你們合謀害我!我沒有要害陛下,你們喪盡天良!居然敢在陛下駕崩後殘害忠良!」她緊緊攥著鐵柵欄,對外大喊著。

  天牢外的獄卒俱是一顫。

  「蕭元夏!你嫁禍我!你嫁禍我!那碗毒湯藥是你帶進去的,與我何干!蕭金鳳!你怎能假冒陛下陣前換將!小周滅了啊!你換下我父兄,誰還能去打?蕭元夏!」她用力搖晃著鐵欄杆,費盡辦氣嘶叫著。

  獄頭面色越發地白了,帶著幾名獄卒進來。他叫人點燃角落火把,陰亮的光芒讓他一眼就看見徐家第六女衣衫略為凌亂,一如她被關入天牢的時候,她的面色憤恨,發間頭飾盡皆散去,實是狼狽至極。

  他微微顫抖,低聲說著:

  「六小姐,就算有冤屈,你在這裡說……那些大人們哪兒聽得到,是不?」

  徐烈風怒聲道:

  「我就是要喊得人盡皆知!讓人知道蕭家子孫幹了什麼好事!蕭元夏拿了毒藥在我身邊砸下,蕭金鳳自認聖旨是她所擬,我不是罪犯,我是人證……」

  「六小姐!」獄頭喝住她。「你在此吆喝什麼?你再吆喝,就能清白麼?你關在此處足足三天了,你可知外頭已生南臨女帝!」

  女帝?她一怔,脫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陛下遺詔已宣,大鳳公主繼位!」

  「絕不可能!」她叫:「陛下遺詔該是夏王!絕非蕭金鳳!陛下親口對我說,怎會有假?」

  獄頭的面色已如死人般的蒼白。徐家人一向忠心,怎會說謊?徐六名聲雖不如她其他兄長,但也只是打架鬧事,沒有耍過說謊離間的陰招。他牙齒打顫,試著和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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