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真的餓過頭了,餓到連舌頭都出了問題,你這一桌子菜還真是……嘖嘖,真是令人讚不絕口。」司徒一邊說,一邊不停筷的夾起菜往嘴巴裡塞。
辛苦了好幾個時辰,慕容姬換到滿滿的成就感,瞧著他沒有歇緩的把菜往嘴巴裡塞,她笑得瞇眼。
「瞧瞧,你都快把菜吃完……」她話未畢,只見他舉筷之後夾了菜,正巧放進她的碗裡。
「快嘗嘗,真是好吃。」司徒堆起一臉笑,笑得差點兒沒把最給咧開。
什麼不滿的話,全因為這張小臉吞了回去,此刻,她的心扉滿是暖意,因為那真誠的笑容。
「沒想到,我使出了渾身解數,都沒能讓你鬆懈心防,這幾樣小菜竟有這般魅力,讓你笑得眼兒都瞇了。」慕容姬故意逗他。
他笑了,不是因為她艷冠群芳的美麗,不是因為她的投懷送抱,而是為了一個她壓根兒就沒想使上的「武器」。
她從不進廚房,總有人替她準備好吃的、穿的,以至於她不知道,原來在她骨子裡,有那麼一絲瘋狂的細胞,是因為這吵人的砂鍋鐵鏟。
更讓人不可置信的是,她竟也因為他的笑容而滿心歡喜,認分地把抗議的話語吞回去,一口一口的嘗著她自己煮的食物。
「你說,這車前草與干芥菜,搭起來是不是爽口極了?」司徒邊吃邊熱切的說著。
聽聽他說了什麼?好似這一盤菜不是她煮的。
慕容姬笑得很開心,跟著他一口接一口,仿似入喉的全是山珍海味。
銀月懸空,夜空下一片靜謐。
月光下,兩個吃飽喝足的人兒依偎著彼此。
或許是月光柔人心弦,也降低了彼此的防衛,他們兩個心滿意足的肩靠著肩,竟無半點突兀之感。
「我好累了。」慕容姬不文雅的打了個哈欠,側身看著他。
「累了,就去歇息。」他也跟著側身,垂眸看著幾乎就貼在身前的她。
「我不想動。」她覺得全身都沒了力氣,這一頓飯幾乎將她的力量淘盡,現在她腦袋不能動,身體也不想動,只能悶悶地又重複一次。「我好想睡哦!」
司徒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前額的發。「好,你閉上眼休息。」幾乎是他手一碰上她的額,她就合上了雙眼,睡得毫無防備。
飛螢曳曳,在夜幕裡顯得輕盈,螢光繞著他們倆飛舞,襯著月色,他覺得似夢似真。
突地,慕容姬一個翻身,不偏不倚地枕上他的臂,偎進他胸口,那完全的女人香送進他鼻尖。
那黑髮少了她平常的花香味,多了些藥材的清香,那時她為他洗手作羹湯而染上的氣息。
她貿然的闖進他的生活,不容拒絕的留在他身邊,這感覺,竟然還不錯。
不自覺地,他收攬了手臂,調整成適合她睡臥的姿勢,讓她臥在他胸口,甚更橫跨在他身上。
這姿態如此親暱,教他動了心、閃了神。
但是,他推不開她。
不是不行,而是不捨——他捨不得吵醒她,捨不得那蝶翼般的長睫揚啊揚的睜眼,輕斥他的吵擾。
這漫漫長夜,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懷,在這銀色的月光裡發酵了。
有些矛盾、有些困惑,似是折磨,似是浪漫。
司徒的掌心輕貼著她的臉,而她已經揪住了他的心。
第6章(1)
天明,初陽雖暖,卻也灼人,慕容姬很不情願的翻身,想躲開初陽的熱吻。
一傾身,窩進一個安全的氣息裡,她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就是這種氣息,讓她一夜好眠,近來夜半里常有的寒冷,昨夜並沒有困擾她,只是,這溫暖是誰給予的?
她驀地停下紛飛的思緒,美麗的長睫眨啊眨的,揚眸迎上了初陽,也迎上一雙炯亮的雙眼。
「司徒?」她初醒時沙啞的嗓音,聽來格外誘人,還帶著濃濃的疑惑。
瞬地,她回想昨夜,兩人酒足飯飽之後,席地而眠,充滿新奇而刺激的體驗。
「你沒睡?」慕容姬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安穩地窩在他懷裡,彷彿在他懷裡醒來,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睡了。」司徒勾唇回答,著迷地看著她半夢半醒的可愛模樣,沒有作態的矯揉,只有最純然的天真。「只是,我比你早醒。」
因為不想嚇壞她,所以沒讓她知道,他早起的原因純粹是為了美麗而誘人的她。
「怎麼不叫醒我?」她眨眨雙眼,還是覺得陽光刺眼,索性又閉了眼,與他繼續閒聊著,小臉兒無意識的在他懷裡蹭啊蹭的。
司徒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因為她而有了反應。
現下,她只是單純的依偎著他,與平常的刻意引誘不同,但,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好啦,該起來了。」司徒的聲音不自覺變得更沉,偉岸的身軀直覺往後退,讓她柔軟的身子離開他懷抱。
「不要!」慕容姬抗議著,又往前偎去。「我還沒回神呢!」
司徒差點沒發出痛苦的呻吟,她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自制力有限嗎?
「再不起來,你要被烤焦了。」雖是初陽,但她細皮嫩肉,難保不會被陽光曬傷。
「有你護著我呀!」她偎得更緊,試圖讓他的身軀替她擋去大半的陽光,雖然,他一直是這樣做。
「所以,我烤焦了沒關係,你沒事就好?」司徒逗著她,聽聽她說得理所當然,像是他天生就該護著她一樣。
「是啊。」慕容姬終於揚起眸,對他勾起迷人笑容。「等你烤熟了,我就把你吃了。」
一句玩笑話,搭配著她勾魂的眼神、誘人的笑容,他的喉間滾過一陣熱燙,胸腔莫名一緊,眼光突地火熱起來——
慕容姬意識到他的轉變,她不由自主地一顫,瞬間無法呼吸。
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以往那些男人的炙熱眼光,總是讓她覺得作嘔,但是他的眼神,卻帶給她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彷彿他深深為她癡迷,發了狂的想要她。
他要她,要全部的她,不只是肉體上的慾望,還願意一生為她遮風蔽雨,做她的天、當她的地、成為她一輩子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