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英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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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她緊握著束縛她的麻繩,淚水無法克制的滑落下來,但是她忍著不叫,忍著不發出任何示弱的哀鳴。

  為什麼不信我?為什麼!

  意識突然變得空白,在冰水淋上後甦醒,她彷彿作了一場夢,直到瞬間感受到背部燃燒的疼痛,才知道血淋淋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認錯嗎?」鬼塚英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但是她看不清他。

  掙扎了好一會兒,她才能揚睫看向前方的男人。

  有人拿去了她嘴裡的木棍,她可以清楚感覺到背部有著無數道血流往下滑動著。

  「不是我做的。」她堅定的望進他的雙眼,不動。

  此時此刻染血的安子,全身散發著令人屏息的駭人氣勢,就連一旁的近侍、秘書、保鏢們也都為之驚訝。

  她的雙眼裡載滿無法克制的淚水,他瞧著她那憤恨堅定的眼神、滿臉的淚痕,他強忍著內心的翻騰,冷酷面對她的瞪視。他明明親口對她說過,未來將不會發生任何讓她哭泣的事情。

  結果現在,是他差人綁上她,是他令人拿鞭子笞打上她光滑的裸背。

  侍妾們在竊竊笑著,律子的神情極端愉悅,即使他無法判定是誰打碎母親的花瓶,但是他打從心底相信安子。

  他信她,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能夠相信安子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可是規矩必須遵守,他的威嚴不可忤逆,今天他不是為了花瓶而傷害她,而是為了她跨過了那條界線。

  鬼塚英雄望著她咬到出血的紅唇,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為了一件事情而感到懊悔。

  他不再說話,扔下鞭子,轉身往韋薇安身後走去,踏上走廊,直直向外離開。

  徒留下一群驚愕的人,不解的面面相覷。

  律子趕緊追上前,「盟主,接下來該怎麼做?」

  鬼塚英雄回眸睨了她一眼,律子被那一記目光凍得打顫,停下腳步,只能呆若木雞的目送著他離開她的視線。

  直到鬼塚英雄離開後沒多久,佐佐木才折回來,「放下來!把醫生叫來!快點!」

  「佐佐木先生,就這樣放人嗎?」律子不明所以。照理說,應該把安子掛在這兒一夜,春寒料峭,幸運的話,明早說不定就能收屍了啊!

  「這是盟主的意思。」佐佐木俯身來到她耳邊,勾起一抹冷笑,「律子,你最好就此收手。」

  律子僵直身子,無法再說一句話。

  那晚,韋薇安被抬下來時,已失去意識,自然不知道後頭的兵荒馬亂。

  第4章(1)

  她陷入昏迷,彷彿聽見鬼塚英雄的聲音,可是又不確定……因為那聲音一如往常的冷漠,卻又帶了一絲急躁的怒火。

  「給我縫!留下醜陋的傷疤,我就在你臉上刻上鬼字!」

  「她在哭。你讓她發疼嗎?」

  「她為什麼還沒醒?用藥的人是誰?」

  她在夢境與現實間載浮載沉,一直到意識完全清醒時,竟是驚蟄之際——一道雷劈亮了天際,喚醒冬眠的動物們,也讓她睜開了雙眼。

  她趴在厚被褥上頭,眨著雙眼,聽著外頭的滂沱雨聲,傾倒在瓦片屋簷頂端;眼見所及是紙門與紙窗,但這裡並不是她的房間,她的房間沒有如此寬敞。

  雖試圖爬起身,卻發現前胸疼痛,大概是趴得太久了;再試著動一下身子,她立刻感受到背部的微微刺痛,瞬間喚起了她所有的記憶。

  她的背現在想必是傷痕纍纍吧。

  她可以認同鬼塚的怒氣,畢竟那是他生母的遺物,但是為了一隻無生命的花瓶這樣鞭打一個人,甚至有可能置人於死地,這樣不是太過份了嗎?

  更別說,根本不是她做的。

  當時那一道道的鞭笞就像利刃,穿透了她自以為是的想法,也毀了她某種要不得的期望。

  在那之前她的心裡有一顆小小的種子在萌芽,樂見自己與鬼塚英雄和平相處,甚至習慣了與他相處的模式。她喜歡他在不經意間注意她的習慣,甚至是不著痕跡的關心。

  她喜歡跟他一起看書,喜歡他靜靜地聽她說話,喜歡他們較量柔道時的勁道,甚至很喜歡幫他吹頭髮!

  以侍妾為名,他卻送給了她許多衣著飾品、貂皮狐毛,只因為擔心生長在國境之南的她怕冷。在車上時,她被允許可以一起飲用車上的飲品;下車時,他知道她尚未習慣穿木屐,會緩下動作站在車門口,讓她走出時有機會可以扶住他。

  僅是幾秒鐘的動作,她卻很常絆倒,他總是側著身子,讓對方看不到她的手慌張拉住他衣袖的糗樣。

  第一次時,她發誓見到了他眼底的嘲笑,氣得她那天整夜不快活。

  他細心地看出她愛吃生魚片,在她為他夾了幾片後,剩下的就會要她自己吃;他還看出她喜歡喝清酒,特許她與他共桌,跟其他賓客共飲。

  漸漸地,他會在席間詢問她的意見,要她開口。

  她是侍妾,但是她自認為跟其他人不同,跟律子不同……她應該是比較特別的那個。

  結果不是。事實證明,她只是鬼塚盟裡的一個工具,甚至比不上那只花瓶。

  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心底的難受比背上的痛楚來得深刻噬人,她……好像把他放在心上了?

  她對鬼塚英雄的厭惡與恨逐漸消失。私底下的他們,有時會鬥嘴,他知道她不輕易示弱,就愛找話題跟她鬥。

  她喜歡看他那種威震八方的模樣,欣賞他決絕、勿枉勿縱的態度,甚至迷戀他那近乎無情的調調。

  她怎麼會把這種人擱在心上?因為她試圖移動身子,這才發現她似乎是轉醒了。

  他沒吵她,靜靜看著她。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瞧見她的長睫緩慢眨動著,像是剛甦醒,神智還不清。她一直望著外頭的雨,然後蹙眉,接著緊握起雙拳。

  她在生氣。真是特別的女人,就算現在背部全是傷痕的臥病在床,瘦弱的身軀還是散發出強烈的怒意,令人無法忽視。

  不過,她總算是醒了!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從來沒去注意任何一位被鞭打後的人,原來需要花這麼大的工夫,才能治癒並且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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