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知道鬼塚英雄對她的心意,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情人,但是在這個世界裡,她還是保有那個討人厭的名字:侍妾。
鬼塚英雄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今晚的場合是女人止步的。」
「咦?」她有些錯愕。女人止步的話,要她去幹麼?「你要我穿得很難走路的和服,待在偏廳等你吃飽嗎?」她只差「休想」兩個字沒說出來。
「除非是盟主的妻子,鬼塚盟的大嫂,才有資格坐在那裡。」他一字字的附耳說著,然後輕拍她的肩頭,旋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盟主的妻子,也就是整個鬼塚盟的嫂子,才可以坐進那「女人禁入」的正式場合?
什麼?韋薇安倒抽一口氣,瞠目結舌地望著已經消失的人影。他剛剛說什麼?他今天晚上要她去參加那個宴席的意思是……
他在求婚嗎?等等,哪有這種求婚方式!好爛喔!
現在是如果她願意,晚上就出席嗎?少來了,她晚上要是沒出席,他派人把她架也會架過去。
妻子,正妻,盟主的老婆……韋薇安紅透了雙頰,羞赧地捧住自己的臉。好燙喔,她竟然會因為這種事難為情成這樣。
「安子,」有人抓住她的衣服,「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要撞到牆了。」
咦?韋薇安忽地回神,發現自己的眼前是根大柱子,只差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她轉過頭,拉住她的人是律子。
「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律子嫻雅的笑著。她好不容易才有跟她攀談的機會。
「喔,律子!」韋薇安按住心口,那兒正怦怦的跳著。「英雄……我是說盟主,他要我晚上去參加長老的壽宴!」
律子瞬間白了臉色。
「噢!你知道,看你的臉色我就知道了!」韋薇安拚命調節呼吸,「女人不能進入,除非我是……」
「盟主的妻子。」她幽幽的接話。
韋薇安瞅著她,露出欣喜若狂的眼神。她好想跳起來喊萬歲,鬼塚英雄要娶她,他希望一輩子跟她在一起!
「我得去打理了!」她難掩笑顏,「我先走了。」
鑽進通往蒼鬼閣的走廊,她簡直是用快跑的,這樣才可以快點回房尖叫。
律子緊緊抓著和服裙擺,簡直不敢相信剛剛親耳所聞——安子要出席晚上的壽宴?
那種場合,是女人止步的,除了盟主的妻子、整個鬼塚盟的嫂子!
鬼塚英雄帶安子出席……意思太明顯了,她已經擁有正妻的地位,她即將嫁給鬼塚英雄,成為這個鬼塚盟的女主人。
怎麼可以!這對律子是莫大的打擊。她早該知道,跟這裡格格不入的安子,這樣特別的女人,遲早會引起鬼塚的注意。
一開始她天真的以為,安子的個性會害死她自己,誰知卻變成鬼塚眼裡特別的人;好不容易完美的陷害她,看著她漂亮的肌膚皮開肉綻,她可是費了很大的工夫才沒笑出聲,沒想到,盟主不但放了她,還收她進蒼鬼閣!
一向殘忍而邪佞的鬼塚,怎麼會對安子這個女人特別呢?
是她表現得還不夠嗎?明明被寵愛有加的她,瞬間就被冷落了。自從花瓶事件之後,鬼塚根本不讓她出現在眼界範圍之內。
他知道是她嫁禍給安子的,所以再也不看她。
不!她必須扭轉這個情勢,她不能坐以待斃!好不容易這一年來才得到鬼塚英雄的喜愛與信任,她原來以為有機會住進蒼鬼閣的會是自己,她只差一步——就可以暗殺鬼塚英雄的!
每個陪睡的侍妾都會經過嚴格的搜身,但是住進蒼鬼閣裡就等於是寵妾,就有許多機會可以暗藏利器……在安子來之前,他跟她提過,她有機會能住進蒼鬼閣。
她埋伏了兩年,心裡愛著另一個男人,為了那男人來接近他的眼中釘;光是讓鬼塚英雄注意到她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受寵愛也是一段艱辛歷程,眼看成功在即,卻輕易的被一個不受限制的外人奪走!
這樣下去……她怎麼跟伊武堂主交代?她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為他除掉鬼塚英雄!
可現在的鬼塚英雄,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不行!安子必須消失!
律子深吸一口氣,可以用的棋子還很多,這個宅院裡,上上下下多少由妒生恨的女人,全部會為了愛與地位,做出瘋狂的決定。
她們需要的,只是煽風,火就會燎原了。
第6章(1)
鬼塚英雄伸手拿桌上的點心,視線放在膝上的書本上頭,但是他的眼尾卻一直往旁邊瞟,因為安子在瞪他。
韋薇安單腳曲膝,另一隻盤坐著,右手不時地撥弄下唇,很認真的盯著他看。
「安子。」他終於受不了了,皺著眉回頭望著他,「有事嗎?」
她不自覺得綻開笑顏,搖了搖頭,「沒有。」
「安子,你很不正常,這一個星期來都這樣!」他索性擱下書本,「有話直說。」
「我在等你開口啊!」她用手捲著長髮,理所當然的說,「你都讓我去參加長者壽宴了,所以我在等你開口。」
是啊,事情就是從一個星期前的壽宴開始的!
安子知道了入席的規定,間接知道她的地位,那晚她的出現確實讓在場人士咋舌不已,但這原本就是他的用意,他要利用那場宴席,奠定安子詭譎的地位。
她不是正妻,目前只是個侍妾,但是遲早有一天,她會是他的妻子。
不過也就是從這件事後,安子每天都很快樂,而且很常這樣瞅著他不放,一臉期期艾艾的。
「我不明白你在期待些什麼,我希望直接挑明。」
「好!你的疤痕跟母親。」韋薇安倒也乾脆,單刀直入。
一擰眉,鬼塚英雄又別過頭去。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看!你要我問的,問了又不說!」她沒好氣的移近桌邊,也抓了一把點心,「如果你真的當我是重要的人,就應該跟我分享這件事!」
「你是我重要的人。」宴席的目的就是表達這個意思,否則他哪管那些長老活到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