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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嗯。」尹朔唯點點頭,不安的動了動肩膀,維持面無表情。

  「不用緊張。」他語帶笑意的安撫她。

  她的身子一震,「我沒緊張。」用鉛筆把記事本的紙張邊緣塗黑。

  「我並沒有要你馬上回應我的告白,你只要照常跟我相處就好。」簡士琛一如往常,溫柔又善解人意。

  就是這樣才難啊!尹朔唯歎口氣,「你能等我多久?一輩子都在等我回應嗎?」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那麼久,不過我受不了的時侯會跟你說。」他就像沒有硬度的軟糖,任由人怎麼搓揉也無妨。

  尹朔唯瞪著他,他揚起笑,深情回望。

  兩人四目相交,最後敗下陣來的仍是她,狼狽的別開臉。

  「不要這樣看我。」

  「我向來都是這樣看你的。」

  「哪有?」

  「一直都是,是你沒發覺罷了。」簡士琛寵愛的撫摸她的髮梢,親匿的態度就像他們兩個人已經牽手一輩子。

  尹朔唯覺得自己快要進精神病院了,揮開他的手,「我去看一下音箱。」

  「好。」他仍然面露笑容,「我今晚不回家!」

  她離去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想像以前一樣問他的行蹤,又怕他誤會什麼,加上看見他溫柔的笑容在瞬間消失無蹤,流露出一絲悲傷的情緒,於是她知道他只是不想給她壓力,其實搞不好比她還在意,害她整個人變得毛躁,動動手,動動肩,動動腳,全身沒一處安定。

  簡士琛先別開臉,整理好情緒之後才正視她,「朔唯?」

  「沒事。」她聳聳肩,撤撇嘴角,硬是扯出笑容。

  「我住家裡。我這幾天會比較忙,大嫂的妹妹回台灣看她,剛好大嫂生小孩還在坐月子,所以我得當一下地陪。」他主動交代行蹤。

  「大哥的?」她忍不住問。

  簡士琛在家裡排行最小,上頭有三個哥哥,除了他還沒結婚,其他三個都早早步入禮堂,跟他感情最好的是大哥。

  「是啊!對了,你送我大嫂的胸衣很實用,她特別要我謝謝你。」

  奇怪,明明簡士琛無論是態度或是說話的方式都與平常無異,可是尹朔唯偏偏敏銳的察覺到他話語裡滲透著無邊無際的情感。

  以前沒有發現的一些事情,她慢慢的覺得不對勁。那些在她眼皮下不斷累積的情感,以前為什麼都沒發現?

  「沒什麼,我妹生完孩子以後也有那樣的困擾。」

  「大嫂說要找個時間好好的謝謝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去見她。」

  她不知道該應還是不該應,最後隨便點了下頭,轉身欲走向音箱時,方才樂團裡的女樂手與她錯身而過,女樂手身上淡淡的香氣讓她微皺眉頭,因為女樂手身上的香氣使得她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琛,我們走吧!」

  尹朔唯的腳步定在原地,忍不住回頭,想看看那噁心的稱呼是出自誰的嘴巴。

  這一看,不得了,原來樂團裡那個不記譜的鋼琴女樂手跟簡士琛是認識的。

  只見女樂手挽著簡士琛的手臂,跟他竊竊私語,他很體貼的替她拿包包跟樂譜。

  頓時,尹朔唯覺得胃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朝外走去之際,簡士琛回頭,凝視呆立當場的尹朔唯,以眼神告訴她,女樂手的身份便是他方才提過的大嫂的妹妹。

  一個眼神就能參透的情緒與超越語言的默契,讓她再次覺得自己已經一腳踏進瘋狂邊緣,否則怎麼會因為如此便覺胃的痛楚瞬間消逝?

  「琛,你在看什麼?」女樂手轉頭,想要順著他的視線看看他在看什麼。

  簡士琛收回視線,低頭朝她一笑,「沒什麼,你等等想去哪裡?」

  「我想喝點灑,你有推薦的夜店嗎?」

  「可是明天你就要上台演奏,喝酒好嗎?」簡士琛不無顧慮的問。

  「我的酒量很好,不信,等等拚酒啊!」女樂手幾乎整個人掛在他瘦長的身體上。

  尹朔唯不禁懷疑,簡士琛回家,也許得找推拿師幫忙推拿因為提掛「重物」而造成的運動傷害。

  她真的不懂,那女的沒腳嗎?這樣掛著走路會好走嗎?也不想想簡士琛搞不好比她還纖弱,萬一他因為這樣受傷,她賠得起嗎?

  「尹朔唯,你在想什麼?」察覺到自己起伏劇烈的怪異心緒,她搖搖頭,大力拍了下臉頰,「清醒點,尹朔唯。」

  是啊!清醒點,再不清醒,恐怕就得去精神病院排病床,入院病因是:戀愛適應不良症。

  為了這種事情進精神病院是很丟臉的,她可不想被親友笑掉大牙。

  「所以清酲一點,那沒什麼。」她自言自語,要自己牢牢記得,學長只是學長,不會再有其他的稱呼。

  她也明白,這只是自欺欺人,但也只能如此苟延殘喘的掙扎了。

  第5章(1)

  事情發生時,尹朔唯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愣愣的看著那個大吼大叫的人,好一會兒才認出他是指揮助理。

  認出人沒用,她的耳朵鬧烘烘的,根本聽不見他在吼什麼。

  她模糊的視界裡,簡士琛放大的臉是唯一清晰可見的,奇異的是,他的聲音不大,她卻聽得一清二楚。

  「讓我來。」

  她胡亂的點頭,搖搖晃晃的起身。

  林清江趕緊扶住她,深怕她站不穩,跌倒地上。

  指揮助理還在大吼。

  簡士琛接手控音,很快的,騷動結束了。

  方纔在台上怒罵的指揮回頭,看了眼主控室,鎮定自若的繼續指揮。

  主控室卻亂成一團。

  「是誰下令要鋼琴的聲音推大的?」這話不是他們自己人問出來的,反倒是負責視訊工程的人率先開炮。

  —陣靜默。

  「是我。」

  所有的人轉頭,看向一旁的公關。

  接收到眾人不善的目光,公關立刻為自己辯解,「我是看指揮的意思似乎是……」

  指揮助理冷冷的看著他,意思很明顯:你當我死了?

  「那朔唯會聽錯也很正常。」

  因為公關跟指揮助理站在同一邊,節目在RUN的時候,有時侯很難分辨指令到底是誰發出的,通常下指令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指揮助理,除非像今天的公關這麼多嘴,再加上從開演前就諸事不順,大概除了觀眾還能抱持愉悅的心情進場之外,其他人全都苦著一張臉硬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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