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拒當下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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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他白天都在醫院看顧她,像個牢頭似的,就連她想「方便」,他都親自拿便器過來,讓重金聘來的看護無用武之地,更讓她無法「排解」。在她的「嚴重警告」之後,他才勉強放棄為她服務。

  拜託,有哪個女人可以在陌生男人勉強「解放」啊?

  打從她醒來後,所有的家人每隔一、兩天就會來看她,就連那個跟石頭一樣硬的老爸都來了兩次,還狠狠地罵了孫澤仲一頓。

  反正,她的家人將這次的意外都歸到他頭上就對了,但他全部吭一聲地接受所有的責難。

  他明明看起來是個驕傲的天之驕子,不像是個會任人責罵而不辯駁的人啊!有好幾次,看他被茤萸罵得狗血淋頭,連她都受不了,沒想到他卻圈忍下了。

  他幹麼忍氣吞聲啊?

  「我這星期請假。」將另一片切好的水梨放在她嘴邊,臉上是全然的滿足。就算為了親自照顧她,必須推掉一件數億元的合作案,他也心甘情願。

  他很滿意她的復原狀況,除了連醫生也找不出原因的「選擇性失憶」,還有手跟腳的骨折需要打上一個多月的石膏外,其他的傷幾乎都已經痊癒了。

  她清醒後,醫生替她的腦部做了一連串的精密檢查,結果完全正常,沒有問題。也因此,對於她為什麼獨獨忘了他的情況,仍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釋的原因。

  最後,醫生的答案是——腦的構造太過複雜,人類目前還無法解開全部密碼,所以要他耐心等待,也許哪一天她就會「突然」想起他了。。

  意思就是說——無能為力。

  這幾個星期,他都睡不安穩,只要一閉上眼,腦中就會自動浮上她剛開完刀、全身插滿管子的脆弱模樣。他清楚地知道她與死亡擦肩而過,能活下來,是她命大。

  自從那天以後,他每天都必須親眼確定她仍安安好好地活著,他的心才能得到安撫。就算必須每天晚上回到公司加班到隔天凌晨,再到醫院繼續守著她,換來一身的疲憊和深得化不開的黑眼圈,他還是甘之如飴。

  「你銷假回去上班啦,不用像牢頭一樣地看著我。」她自嘲地指著左手左腳上的厚重石膏。「看看我,『手鐐腳銬』加身,逃不了的,況且還有兩個女牢頭哩!」

  牢頭?手鐐腳銬?他現在才發現妻子的幽默感和想像力充沛,跟他記憶中的她完全不通,他以前怎麼會覺得她沉悶又無趣?

  總覺得她的性子在這次意外之後大大地轉變了,不再畏首畏尾,變得有話直說,且經常直接得讓他接不下話。

  就好像是她的身體裡面住進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靈魂,外表還是她,但行為表現卻又不是她,很怪異的感覺。

  「等你出院後,我就會正常上下班。」明知她對自己的陪伴不領情,他還是想看著她,安自己的心。「來,再多吃一點。」

  「不要!」她氣惱地撇過頭,不吃了。

  這幾天從早被人喂到晚,臉都腫了一圈,再吃下去,就可以當神豬拜了。

  「乖,多吃一點,才會好得快。」曾幾何時,向來冷漠待人的他,也開始懂得哄人了。

  幾天錢丁茤萸的嘲弄,忽然在他腦裡清晰地響起——

  你的報應終於到了!

  沒錯,這就是他的報應。

  在他發現自己的心意後,她不但忘了他,還對他不假辭色。

  沒有比這更嚴重的懲罰了。

  但他甘願承受,只要她還在他身邊,這就夠了。

  「我說不吃就是不吃,你很煩欸!」她煩躁地一把推開他的手,結果一個不小心,害得他手上的刀子劃過手掌,當場血流如注!「啊!血……你流血了!快……快叫醫生!」

  她心慌意亂地探身向前,兩名遠遠坐在一旁沒事做的專業看護被她的驚呼聲引來,立即上前查探。

  「別急,我沒事。」他冷靜地抽了兩張面紙壓住傷口,忍住傷口不時傳來的抽痛,露出刻意的笑容安撫受驚嚇的妻子。

  「他被刀子割傷了,麻煩你帶他去找護士處理傷口,拜託……」她心急如焚地指揮著。

  「不用了——」

  「我叫你去就去,囉嗦什麼?」

  母老虎一發威,氣勢比人弱的男人立即乖乖跟著其中一個看護出去,留下滿臉迷惘納悶的丁煥娣,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明明不喜歡他,偏偏看到他受傷流血,她就心如刀割,彷彿受傷的人是自己。

  她是怎麼啦?不是討厭他嗎?幹麼為他擔心受怕呢?

  她實在搞不懂自己……

  第7章(1)

  站在大廳中央,看著坐在沙發上好奇四處張望的丁煥娣,孫澤仲期待又焦慮,但不敢催促,讓她有時間慢慢適應這個陌生的環境。

  在他的堅持下,出院的丁煥娣必須住在「他們的家」,以便喚醒她的記憶。

  他希望她看了這間住了五年的房子後,能勾起一點點的記憶,進而想起他。

  「天啊!你的房子看起來好像陵墓喔!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傢俱,屋內一點裝飾品都沒有,還好有幾盆花,否則真的很嚇人。」左手和左腳都裹著石膏的她坐在白色的羊皮沙發上,好奇地看著陌生的屋子,發表評論。

  「你可以找人來重新裝潢。」他要她住得開心,住的滿意。

  他喜歡白色,因為它看起來簡潔乾淨,但一個人待在這間沒有她的屋子裡三個星期後,他也親身感受到了純白帶來的壓迫感,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用了啦!」她無所謂地擺擺沒受傷的右手。「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裡而已,沒必要浪費錢。」

  對於自己必須跟這個陌生人回「家」——又是一個沒有印象的地方——她大聲抗議過,甚至跟她那個看起來很嚇人的老爸對抗,但在四(老爸、老媽、他和若男)比二(她和茤萸)的懸殊比較,以及他的強力堅持下,她只得被迫跟他回來,住進這間像是白色陵墓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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