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讓愛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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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還好嘛,沒變得太笨。」安妮頗為讚許的嘻嘻一笑,「你喜歡鍾澈的過程我們都很瞭解,小女子的個人疑惑是,這個鐘澈感覺跟子孟學長那麼像,你居然會就一個壞人臉而捨棄大帥哥,不可思議。」

  安琪笑,「你不要說是緣分喔,那麼爛的理由我是不會信的。」

  燦寧笑,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了,外人看來當然更是不可思議,只能說這不是單純「緣分」兩個字能解釋的。

  子孟學長對她很好,雖不到呵護備至,但至少也是照顧有加,只要是她的事情,他二話不說就挑了。

  她曾經很喜歡他,兩人間若有似無的的曖昧情愫差點成真,後來,她發現他原來有女友,只是南北分離,見面的時間不多,因此幾乎沒人知道。她不想感情變成一場混戰,於是未開始便選擇結束——這在她心中一直是很奇特的記憶,當然不是好,卻也不能說壞,不知道為什麼,偶爾偶爾便會想起。

  可能自己喜歡的就是這一種人吧!

  連安妮都知道,自己當然更明白,幸運的是鍾澈並沒有女友,喜歡一個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更要珍惜。

  只不過,這次好像有點過火,生活方面,她常閃神關錯燈,弄得安妮跟安琪因為突然陷入黑暗而驚聲大叫,幾番抗議;工作方面,唐曉籐下午時播了內線給她,說要一起吃中餐。

  她沒說是什麼事,但燦寧因為連出了幾個小錯,難免心虛。

  她們約在大樓出口等。

  唐曉籐白色的車子開過來了,燦寧上了駕駛座旁的位置,一起湧人台北車水馬龍的路況。

  車裡很乾淨,飄著淡淡的草香。

  秋日正午的太陽刺眼,唐曉籐戴起太陽眼鏡,不搶車道,不按喇叭,平平穩穩的將車子往前駛。

  她沒開口,燦寧不敢亂問,只有音樂的聲音。

  最後,車子停在半小時車程外的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有兩面落地大窗,窗外是成排的玫瑰,養在土裡的那種,而不是排排並列的盆景。

  裡頭的佈置以白色為主,白牆、白樑柱、白色的桌牛巾座椅,桌上的玻璃瓶中放著一支黃玫瑰,牆上懸著梵谷的「柏樹」,厚重的表現方法及令人窒息的漩渦與咖啡廳的明爽風格成了濃烈的對比。

  點完餐,唐曉籐終於開口了,「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出來?」「大概……知道一點。」

  「你最近很不專心喔!」

  「對不起。」

  「這樣下去,不只延誤你該做完的事情,還加重了資瑋和嘉升的工作,他們雖然沒說什麼,但總是不太好。」

  燦寧低下頭,能說的還是只有對不起。

  唐曉籐是個沒脾氣的上司,資瑋和嘉升也十分好相處,就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容忍她這一段時間的恍惚,對才只有五個人員的公司來說,自己的心不在焉的確已造成了他們的困擾。

  唐曉籐溫言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燦寧。」

  看著她溫柔的神情,燦寧差點要脫口而出,自己漸漸喜歡上鍾澈,可是他卻不知道。

  但那想法只是瞬間,當她開口時只是說:「我沒事。「

  「真的?」

  「真的。」她點點頭,「我很好。」

  說完後才發現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人只有在不好的情況下才會強調自己很好。

  「還說沒有?」唐曉籐溫婉的笑笑,「你的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瞞不了人的,不管是什麼事,說出來會比較舒服。」

  想到那次不小心聽見鍾澈與她互喚對方名字、彼此似乎很熟稔的談話,燦寧心中突然有了另一種聲音。

  就對唐姐說啊,傻瓜。

  他們認識這麼久了,一定有相當程度的瞭解,跟唐姐談談,一定比自己在那邊毫無頭緒的摸索來得事半功倍……

  「唐姐。」

  她微笑著,很認真,「嗯。」

  「我、呃、我……」燦寧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我我我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句子,「我喜歡一個人。」

  她點點頭,「公司的人?嘉升?」

  燦寧一聽,連忙搖手,「不是。」

  怎會是嘉升?

  嘉升是好人,俊朗出眾,個性又爽朗,他們相處很愉快,但她喜歡的人不是他。

  「那是鍾澈?」

  「嗯。」

  看得出來,唐曉籐很意外,「真沒想到。」

  「他有什麼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漾出一抹笑,她撥了撥滑落的髮絲,「比起鍾澈,嘉升比較接近理想典型。」

  「嘉升是朋友。」

  「鍾澈吃軟不吃硬,多花點時間在他身上,他會知道的。」

  燦寧不知怎麼脫口而出,「我已經花很多時間在他身上了。」

  「柔能克剛。」唐曉籐轉向窗外,窗外有玫瑰,有綠蔭,但她的眼光卻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語氣也不太真實,「鍾澈跟一般人不同,他跟大學社團那幾個朋友一起征服過四個海峽、各大洲的高山、大漠,去過熱帶叢林,穿過高溫達四十幾度的絲路,他休學過一年,為的是跟幾個美國的登山家一起挑戰世界高峰艾佛勒斯峰。」

  燦寧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鍾澈在大學時挑戰過世界高峰?人人都說那是一場與自然搏鬥的死亡遊戲啊!

  勇氣與技術無用武之地,自然操控一切。

  在救援直升機到不了的高度上,風雪讓人們生還,人們就得以生還,風雪要人們留下,誰也走不了。

  「他真的做到了,一整年,扣除攀登的時間,其餘都用在加強訓練,兩度攻上第四站,卻又因為暴風雪來襲退回第三站,越往上走,就看見越多不知何時就倒在路旁的登山者,肉體跟心靈的煎熬與日俱增,觸目所及除了風雪之外一無所有,既怕攻不上頂,又怕客死異鄉。」

  越說越遠的唐曉籐收回視線,表情好似經過一生一世的疲累,「那些回不來的人,就只能永遠待在高山上,成為冰雪的一部分。」她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沉重,燦寧不敢再問。

  她看見她的眼角有淚,一眨眼,落在她的手背上,在太陽的照射下成了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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