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次背叛百次不容,她已無法再相信他,雖早就不恨他,但也不可能嫁給他。
姑姑話雖沒說清楚,俞樂樂卻隱約聽出什麼,她自問,若是寒鋒有朝一日也對她不忠時,她是否還能若無其事地待在他身邊?
想了想,她輕搖螓首,答案是不可能。她跟姑姑一樣,已被玷污的感情她是不可能再要的了。
所以她也不再勸姑姑,看來只能繼續留在寒星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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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鋒所住的院落前有一片草坪,時值暮秋,原本如茵的綠草都有些枯黃了。
午後時分,寒鋒正躺在草坪上曬著秋陽,閉著眼看似睡著了。
俞樂樂坐在他身邊,低頭看著醫書。
忽然間聽見有人小聲的叫著她,她抬首望去,瞥見是寒靜,她站在院落的圍牆邊,朝她招手要她過去,她起身走過去。
「小靜,怎麼不進來?」她走過去問。
「樂樂姊,我只是剛巧經過這兒,還有事不進去了,不知道大哥的身體還好嗎?」寒靜透過矮牆往裡頭望了眼,看見躺在草坪上睡著的大哥。
「已經在恢復中了,再調養幾個月應該就能完全復元了。」
「樂樂姊,啊,你看我,我應該改口稱呼你大嫂了。」寒靜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頰,淺笑著說,神情卻隱隱然有絲緊繃。
「無妨,你習慣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俞樂樂並不在意稱謂這種事。
抿了下唇,寒靜再問:「那樂樂姊,我聽說大哥他神智還未恢復,是真的嗎?」
「嗯。」
「怎麼會這樣呢?大哥身上的毒不是已清除了嗎?」寒靜詫道,原先仍有些緊繃的神色,在看見俞樂樂頷首後一緩。
「我也不知道。」關於這一點,她一直想不透,那日她還特地請姑姑替他診過,姑姑也查不出原因。
她們不是沒有懷疑他可能是佯裝的,但隨即想到以他那冷傲的性子,是斷然無法容忍自己那副顛狂、癡傻的模樣的,便排除了這樣的想法。
因此她打算慢慢用藥先調養好他的身體,視情況再說。
說不定等他身體復元了,人也跟著恢復了。
只是到那時候……思及此,俞樂樂不禁回頭睞了眼酣睡在草坪上的丈夫。屆時,她不知要怎麼面對恢復神智的四師兄。
寒靜遲疑了下問:「那……大哥會一輩子這樣嗎?」
俞樂樂還是搖頭,「這我也不知。」
「這樣呀……」
又說了幾句話,寒靜便離開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俞樂樂心頭忽然生起一個奇怪的感覺,但她旋即搖頭。可能是她的錯覺吧,小靜怎麼可能不希望她大哥復無,除非……
思及什麼,她凜然一驚,蹙擰眉心,低頭將這陣子寒靜來探望她大哥時的事,仔仔細細地回想一遍,她接著想起那日四師兄喝下她調製的解藥中毒時,寒靜臉色很蒼白,臨走前身子還微微顫抖著。莫非、莫非她不是因為嚇壞了,而是因為……四師兄中毒的事跟她有關?!
可,她為何要這麼做?四師兄可是她的親大哥啊!為什麼她會想置自己的大哥於死地?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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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需要幫手的時候,一個個都走了。」一邊走回寒鋒住的院落,俞樂樂一邊嘀咕著。
她本來打算找幾個師兄弟暗中幫她調查小靜,希望是她想錯了。
但若四師兄中毒的事真跟她有關的話,那麼幕後定然還有同謀,因為小靜自幼體質虛弱,不曾習武,那日在後山打傷四師兄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若不揪出此人,也許他會再暗害四師兄。
可她今天找逼了寒星門,這才發現大家一早都跟爹和姑姑離開了。
「看來還是只能靠自己了,嚇!」俞樂樂來到門口,突然蹦出一個人,冷不防嚇了她一跳,她定睛一看,發現那插了滿頭鮮花的人竟她家相公,她登時目瞪口呆,「四師兄,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寒鋒從插滿鮮花的頭上拔下一朵朵的花,遞給她,咧笑,討好地說:「這花送你。」
俞樂樂看看他,再低首看看懷裡各種顏色的花朵,幽幽歎了口氣。她是很開心他想送她花的心意,可是見他瘋癲的將那些花插滿頭上,心口便不由得一疼。
見她歎息,寒鋒歪著腦袋問:「你不喜歡嗎?」
「不是,這些花很漂亮。」她一手捧著花,一手拉他進屋,進去後,她將花遞給丫鬟,吩咐她去把花插起來,然後拉寒鋒坐在一張椅子上,她取來一柄篦梳,解開他因為插了滿頭鮮花而弄亂的頭髮,為他重新梳齊。
「以後不要再把花插在頭上了,這樣會弄亂頭髮。」她邊梳邊叮嚀。
「亂了迅雷再梳。」他說得理所當然。
「不行,那樣很難看。」因為中毒的緣故,他的黑髮有一半變灰了,還好毒解了之後,最近新長出的髮根已恢復原本的黑色。
「花很難看?」
俞樂樂捺著性子解釋,「不是,是你把花插滿頭上很難看。」
「迅雷不喜歡嗎?」他偏著頭望她。
「對。」她將他的頭扶正,俐落地為他梳起髮髻,再繫上一條藍色髮帶。「好了,你記得以後不要再把花插在頭上,知道嗎?」
「好。」他朗聲應道,起身後將她按坐在椅子上。
「你要做什麼?」她納悶地問。
「換我幫你梳。」他興匆匆說,解開她的長髮,拿過她手裡的篦梳,為她梳理一頭墨亮的髮絲。
「我的頭髮又沒亂。」她說,但見他動作溫柔,也就由著他梳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為她梳著發,彷彿梳不膩似的,那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珍寶。
俞樂樂舒服地瞇起眼,半晌後,見他還在梳,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可以了。」
「你的頭髮好亮好香。」撩起一繒髮絲,他低頭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