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樂樂怎麼想,都覺得這事似乎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不久,來到馬廄,她並沒有找到寒鋒,思及寒星門與金烏宮開戰在即,她愈想愈擔心,連忙加快腳步四處尋找,在一個轉角,猛地與一人相撞。
她痛得搗住鼻子,懷疑鼻樑可能被方纔那一撞給撞歪了,正想罵人,就被摟進一具寬闊的胸膛裡了。
「迅雷,你跑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一見竟是寒鋒,她又好氣又好笑。這人居然惡人先告狀。「我去找你了,你跑到哪去了?」
「我去看馳風。」
「我剛去馳風那裡找你,怎麼沒瞧見你?」
「我看完馳風就回去了。」見她一直搗著鼻子,他問:「你鼻子怎麼了?」
「還不是被你撞的。」她埋怨地瞠他一眼。
「很痛嗎?我看看。」他移開她的手,見她鼻下流出了兩管鼻血,頓時大驚失色地抬起衣袖要幫她擦。
他擦得太用力,痛得俞樂樂直跳腳,「住手、住手,你是想把我鼻子擰掉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師妹,你不要生氣,那我小力一點。」他慌張地放輕力道,輕輕地替她擦拭鼻血,可是那鼻血像擦不完似的一直流出來,急得他連汗都冒出來了。
見他那麼緊張她,她哪還氣得起來……咦,等等!
「你剛才叫我什麼?」她似乎聽見「師妹」這兩個字。
他抬眼望她,「迅雷呀。」
「不對,你剛才好像是叫我師妹。」
「師妹是什麼?」他一臉茫然。
「是……啊,好痛,你在做什麼?!」方才撞疼的鼻樑忽然被他捏住,讓俞樂樂痛得差點要掉出淚來,揮開他的手。
「血一直流,捏著才不會再流。」他神色很認真,想上前再捏住她的鼻於。
「我有止血散啦,不需要一直捏著。」她掏了掏懷裡,這才發現止血散沒帶在身上,放在藥房裡了,遂快步往寢院走。
「迅雷,你要去哪裡?」他趕緊追上她。
「回去上藥。」她丟下一句話,不再理他。還好這裡離寢院已不遠,沒多久便到了,拿了止血散敷了後,鼻血便不再流。
她接著拿了面鏡子照了照,發現鼻子果然腫了,瞪了眼在旁安靜地看著她的寒鋒。
「你看到沒有,鼻子被你撞得都腫起來了。」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拉起她的手拍上自己的臉頰,「你打我。」
「我為什麼要打你?」
「因為我把你撞疼了。」他頭低低的,語氣裡充滿自責。
「你又不是故意的,算了。最近寒星門要跟金烏宮開戰了,你以後不要再亂跑,乖乖待在我身邊知不知道?」她叮嚀。
「好。」他悄悄抬起眼覷她,「你不生氣了?」
「嗯,來,把這藥吃下。」她掏出不久前才制好的藥喂到他唇邊。
他張口吞下,見她神色和緩,不禁朝她咧嘴綻笑,接著忽然一個傾身,飛快地啄吻了下她的粉唇。
俞樂樂麗頰頓時微微羞紅,心頭怦然而動。
見她沒拒絕,他忍不住再啄吻她一下,接著一下又一下,最後,他索性覆上她的唇,這次,他吻了她好久好久。
第8章(1)
如俞樂樂所料,寒若芙根本聽不進她的勸,今日一早已率領一干門眾前去黑鷹坪應戰。
無能勸阻師叔,俞樂樂只好多調製些傷藥,以備不時之需。走出藥房時,發現寒鋒又不在寢房裡。
春櫻連忙轉告,「少夫人,少門主說他去看馳風,一會就回來。」
為了應付金烏宮之戰,寒若芙帶走大半的門眾,這會寒星門只剩沈威和不到一半的門眾,守衛恐不夠周全,俞樂樂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我過去看看。」
剛要出去,便有一名守衛前來向她通報,「少夫人,小人是看守石牢的守衛,小姐命小人前來請少夫人過去一趟。」
「小靜要見我?」俞樂樂有些訝異,「好,你帶路,我過去見她。」小靜突然想見她,可能有什麼重要的話想對她說吧。
一路朝石牢走去,她發覺這寒星門的守衛有泰半都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照說應該還有一半的人留守才對呀。
這些人都上哪去了?
不久,來到石牢,她走進其中一間牢裡,「小靜,聽說你找我?」
寒靜看見她來,連忙起身,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說:「樂樂姊,我昨夜夢到鴻仁渾身是血的來找我,他說他死了!」
「呃,小靜,那只是夢,你不要擔心,我們到現在仍沒找到他的下落。」見她這樣,俞樂樂心想,她到現在還無法忘情於那個人,也算是一名癡情女子了。
寒靜搖頭,「不,那時那麼多天沒見到他,我就在擔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所以這幾天我仔細地把事情想了想,想到了一件事。」說到底,她還是不願相信深愛的人會這樣無情地棄她而逃。
「什麼事?」
「他曾經提過他在寒星門有一個親人,那人在門裡擔任很重要的職務,當年他便是透過那人才進入寒星門。」
「他有說那人是誰嗎?」聽她這麼說,俞樂樂一驚。難道這人還有同謀潛伏在寒星門裡?
「他不肯說,可是我這幾天想了想,我想他說的那人應該是沈總管。」
「沈總管?」聞言,俞樂樂詫道:「你確定嗎?」
「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我從小在寒星門長大,多少也能看懂一些武功招式,我曾見他使過幾招武功,」寒靜憑著記憶比劃了下,「我若沒記錯,那是沈總管流雲手的其中幾式。」
「可是就算他跟沈總管有親戚關係,那又……等等,難道你的意思是下毒和偷襲四師兄全是沈總管指使的?」俞樂樂驚道。
「我也不知道這麼想對不對,可我總覺得要我下毒,似乎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鴻仁還曾對我說過,因為這幾年與金烏宮相執不下,損傷不少兄弟,其實寒星門裡有不少人早心生叛意,不想再聽娘的命令。」素來對娘心存畏懼,所以這話她一直不敢對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