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要命……
「我、我今兒個學蹲馬步,蹲得滿頭大汗。」小六子反正是光明正大的習武,沒必要說謊,倒是蒲硯卿就比較麻煩了,還沒編借口。
「我、我今兒個下午沒睡好,有些失枕。」他緊急找借口,雖然這借口找得有些不光彩,但勉強合理。
「原來如此。」花橙藜優雅地舀起蓮子湯放進口裡細細品嚐,秋水般的眸子映照出兩人困窘的表情,小六子正對著蒲硯卿擠眉弄眼,暗地裡傳遞訊息。
都是你,沒事保什麼鬼密?害我還得陪著你一起隱瞞橙藜姊。
小六子一邊揚手做狀要打蒲硯卿,一邊和他嘻嘻哈哈,直到花橙藜的眼睛再度和他對上,他才趕緊低頭猛舀蓮子湯。
這兩個人絕對有事情瞞她!
花橙藜不動聲色,表面上像是被他們唬卡過去,實際上她自有盤算,只是耿直如小六子和蒲硯卿兩人都沒發現。
次日未時,蒲硯卿和昨日一樣,一到這個時間就關門午休。
小六子朝他緊閉的房門丟了顆小石子,打暗號讓他趕緊想辦法溜出來,程踏雪正在後山等待他們。
蒲硯卿拿起案上的文鎮,朝地上敲兩下,表示知道了,等會兒他就會趕去會合,要小六子先到後院的圍牆邊等著。
待小六子一走,內院立刻恢復平日的安靜,只有花橙藜跟病患親切的問診聲,隱約從正廳傳來。
太好了,就是現在。
蒲硯卿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打開門一口氣衝到後院跟小六子會合。
花橙藜正要起身拿針包,不期然看見蒲硯卿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內院走廊的盡頭,不禁小愣了一下。
那是?
她不確定自個兒有沒有看走眼,那身影極像蒲硯卿,但他現在應該在房內午休,不該到處亂跑。
「花大夫。」
「啊?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病患呼喚花橙藜回神,花橙藜只得暫時把蒲硯卿拋在腦後,專心看診。
「大叔,您只是染上些微風寒,抓一帖藥回去和水煎了就行……」
「我來了!」
就在花橙藜忙著照料病患的同時,蒲硯卿也沒閒著,正翻過牆與等在牆角下的小六子會合。
「真慢。」小六子抱怨。「下回你要是再這麼慢,我可要自己先去後山了。」不等他。
「抱歉。」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怕橙藜發現,只好小心一點兒。」
「你也真辛苦。」練個武還要躲躲藏藏。
「呃……」蒲硯卿搔搔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當然也可以跟花橙藜說他正在習武,但總是……
「不用說了,我能夠瞭解。」小六子拍拍他的肩膀,為他掬把同情淚,戀愛中的男人想得總是特別多,想法也跟常人不同。
「說什麼廢話!」蒲硯卿聽出小六子話中有話,臉都紅了起來,小六子見狀哈哈大笑。
「我是純情的男兒郎……」他甚至唱起自個兒編的山歌,氣壞蒲硯卿。
兩人打打鬧鬧來到後山,程踏雪早已皺眉等在那兒,仰頭看天色。
「太慢了!」一人先賞一顆小石子先。
咻!咻!
「哎喲!」
「疼呀!」
小六子和蒲硯卿幾乎同時中鏢,同時發出哀嚎。
「哼,看你們還敢不敢偷懶!」程踏雪說著說著又要賞賜他們小石頭。
「大娘,請饒命,咱們下次不敢了。」兩人同時求饒,程踏雪這才放過他們一馬。
「今兒個還是蹲馬步,馬步一日沒蹲好,我就不會教你們下一招,你們自個兒看著辦。」程踏雪撂狠話,兩人嚇得急忙練習蹲馬步,就怕程踏雪生氣。
雖然仍舊腰酸背痛,蒲硯卿卻已漸漸習慣雙腿傳來的酥麻感,揮拳也更為流暢。
「嘿!喝!」
程踏雪滿意地看著小六子和蒲硯卿,小六子當然是沒有話說,他天生適合練拳,倒是蒲硯卿的表現令她驚艷,他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越挫越勇。
「今兒個就練到這裡,你們可以休息了。」程踏雪丟給他們一人一個牛皮水袋,兩人利落地接下水袋拔開塞子,各自仰頭喝了起來。
咕嚕嚕……這水就像一場及時雨,滋潤他們乾渴到不行的喉嚨。
「哇,真好喝!」小六子最怕渴,一下子就把水袋內的水喝光。
蒲硯卿也是拚命喝水,他也渴得半死。
「可惜這不是酒,不然就更好了。」小六子和花橙蕾一樣,都是好酒之徒,哪邊有好酒就往哪邊跑,他甚至還喝過斜雨釀呢!
「這倒是。」程踏雪也是品酒的好手,所以才會跟艾嵐的雙親結為好友。
「大娘,你相信嗎?這小子居然不會喝酒!」小六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害蒲硯卿滿口的水都噴出來。
「小六子!」幹麼在大娘面前提起這件事?多嘴。
「什麼,不會喝酒?」程踏雪聞言大吃一驚。「居然有這麼荒唐的年輕人?」
咦,不會喝酒很荒唐嗎?不是說會喝酒的人才叫荒唐,怎麼他們這些人的想法都與世人不同?
「不行,當我的徒弟,酒量一定要好。」他得做特訓。
「啊?」蒲硯卿聽了下巴都快掉下來。
「你得學會喝酒,否則我將你逐出師門。」凡是她程踏雪的徒弟,沒有海量起碼也得是半個酒鬼,不然教她的臉往哪兒擺?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認命喝酒了吧!」小六子一把摟過蒲硯卿的肩大笑。
於是蒲硯卿除了習武之外,還多了一項特訓,那就是喝酒。
頭暈眼花……
蒲硯卿每每喝到眼冒金星,被小六子背下山,但為了不被程踏雪逐出師門,他只好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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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轉眼間蒲硯卿已經來回春堂快兩個月,這兩個月之中,他不但重拾書本發憤讀書,並在程踏雪的嚴格訓練下,學得一些武功。
雖然只有兩個月,蒲硯卿卻深深覺得,這兩個月過得比過去二十幾年還要充實,尤其是他的健康狀況有了明顯的改善,不僅不再時常覺得哪裡不舒服,一天走上幾個時辰的路也不會喊累,氣色經常保持紅潤,說他過去從頭到腳都是病,恐怕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氣色看起來甚至比平常人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