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不舒服,腳步越走越快,後頭的蒲硯卿跟得越辛苦。
花橙藜想回頭罵他活該,誰要他亂說話?似如果這麼做,就代表她承認他說得有理,所以她堅決不回頭,要他自己知難而退。
正巧他就是打死不退,決心這玩意兒人人有,她沒有比較特別,大家就來比誰比較有耐心好了。
經過這四個月的特訓,蒲硯卿不但學會武功,學會喝酒,學會游泳,還學會厚臉皮。他明白有些事是不能退縮的,比如感情。過去他什麼事都靠別人,未來任何事他都將靠自己,他要成為一個掌握未來的男人,這意味著他必須先掌握自己的感情,他的人生才能夠再往前跨躍一大步。
兩個人就這麼對上了,誰也不讓誰。
走了近一天的路,他們終於趕在天黑之前到達彌新鎮,接下來就是住宿問題。整座彌新鎮只有一家客棧,而且規模非常小,只有六個房間,想要不開門就看見彼此都很困難。
「哼!」
蒲硯卿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他只是說實話,她不愛聽他也沒辦法。
整個晚上,蒲硯卿一直處於半打盹的狀態,怕自個兒萬一睡著,明天早上會來不及起床被花橙藜甩掉,他不能冒險。
相對於蒲硯卿的不敢人睡,花橙藜倒是一夜好眠。
睡飽飽才有精神采藥,她可不想因為睡眠不足,錯把有毒的雜草當成藥草採回家,這可是會出人命的。[熱m書&吧p獨@家*制#作]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她向來奉行不悖,今幾個也是早早起床。
「早啊!」
不巧對房也有只早起的小鳥,等著抓她這隻小蟲。
「哼!」她根本懶得跟蒲硯卿打招呼,擺明了還在記恨。
「看得出來你今天心情很不好。」他一邊打呵欠一邊消遣她,若不是那張俊秀的臉沒變,實在很難令人相信,他就是四個月前那個任性但直率的公子哥兒,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狡猾?
「不要你管。」花橙藜難得動怒一一不,是根本不會動怒,因為她認為世界沒有什麼真正值得生氣的事,然而此刻她卻氣得半死。
「不管就不管。」說蒲硯卿靈敏也遲鈍,他看穿她的真實個性,卻看不出來她正在生氣,還一個勁兒地聳肩。
氣死她了!
花橙藜當著他的面甩上門,這很稀奇,通常都是他甩門,莫非她轉性了?
蒲硯卿直到此刻才察覺到花橙藜不對勁,他把這視為兩人感情的一大進步,因為在乎才會生氣,不是嗎?
花橙藜的表現給了他信心,他有預感這回他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贏得佳人芳心,就看接下來的發展。
因為花橙藜很早就要上山,除了賣燒餅的鋪子有營業以外,其餘的店舖沒有一家開門。花橙藜跟燒餅鋪買了鋪裡所有燒餅,準備帶上山去大啃特啃,隨後趕到的蒲硯卿一個燒餅都沒買到,只能望著她的背影乾瞪眼。
沒良心的女人,留幾個燒餅給他會怎樣,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活該!
花橙藜背對著他頑皮地吐舌,頭一次發現整人其實也滿有趣的,誰要他喜歡當跟屁蟲。
蒲硯卿一路挨餓跟著她上山。不同於羅新鎮平整的山丘,彌新鎮這座山要難爬多了,並且道路崎嶇、雜草叢生,若沒有工具開道,根本無法前進,逞論是採藥。
摘糕,忘了帶刀子上山。
花橙藜一向就崇尚有備無患這個鐵則,臨行前一定帶齊工具,但她這回倉促成行,整理包袱的時候又心不在焉,好多該帶的東西都沒帶。
她正煩惱怎麼開路,完全沒有採藥經驗的蒲硯卿,這時不曉得從哪裡變出一把刀子,喇喇喇幾聲,就幫她開好路。
「我剛好也要走這條路。」他悠閒地把短刀插回腰際的皮袋,在心中大大感謝小七子,幸虧他出發之前,記得問小七子上山該帶些什麼東西。他也不吝指教,給了他一堆有用的建議。
……
「我走另一條路。」好笑的是,一向理性自製的花橙藜突然拗起來,硬是不接受他的好意。
「好吧,那我也走另一條路。」他抽出刀唰唰兩聲,又幫她開闢另一條路,這回她不走都不行,因為再也沒有第三條路。
「你哪來的刀子?」其實她最恨的是她忘了帶刀這件事,這在平時無所謂,但今天她就是特別在意。
「小七子給的。」這刀好像叫開山刀,聽說是鎮上的一個女打鐵匠打的,鋒利得要命。
「小七子借你刀子?」可惡的小七子,不提醒她帶刀就算了,還將刀子借給她的仇家,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跟他算帳。
「是啊!」蒲硯卿不明白自己做錯什麼,好心幫她開路也有錯嗎?女人心海底針,他永遠也摸不透。
他除了摸不透花橙藜的心以外,還莫名其妙成了她的仇家,只因為他把她隱藏的事實說出來,就被她記恨到現在。
兩年沒來這座山採藥,除了雜草長得更茂盛以外,同時還增加了不少兩年前沒見過的藥草,只瞧見花橙藜這邊跑跑喊:「這是什麼?」那邊跳跳,自問自答:「這樹的果子長得好奇怪,到底能不能吃啊?」開心的模樣,恍若一個找到寶藏的小孩,看得蒲硯卿既為她高興,又為她擔心。
根據小七子的說法,她每次只要一發現新藥草,所有注意力都會集中在新藥草上,根本無暇管別的事。
他才在擔心花橙藜太過興奮無法顧及自身安全,一條毒蛇就這麼無聲無息爬到她的腳邊,張開血盆大口,準備朝她的腳跟狠狠咬下去。
蒲硯卿二話不說,拿出程踏雪送給他的暗器,咻咻兩聲朝毒蛇的頭部射去,原本還在吐們的毒蛇,瞬間被釘死。
「啊——」直到毒蛇的尾巴打中她的裙擺,花橙藜才發現自己差點被毒蛇咬了,蒲硯卿使暗器救了她一命。
「你不要緊吧?」蒲硯卿趕到她身邊,臉色甚至比她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