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擎不明白她的心思,也無心想那麼多,只是在心裡納悶著,凌煜煒為什麼會找上門?難道,韓家姐妹交換新郎的事,造成凌家的不滿,他終究要來向他討回韓語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莫名恐慌起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情緒會一下子如此激盪,卻很清楚自己絕不、絕不會把韓語還給他!
「請他進來。」
「向成傢俱要破產了嗎?」
「韓風不知道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找上了韓沁。」
「若是向成傢俱真的破產了,而依韓語的個性及能力,又一點忙都幫不上的話,你家那個老妖婆……噢不,依令堂的個性,不會讓她好過的吧?」
「所以韓風以此威脅韓沁,要韓沁把我們凌威企業的一個大案子讓給韓氏,壯大了韓氏之後,就有力量幫助向成,那麼韓語在向家,也會有地位一點。」
「你們家的事牽扯到我老婆,你說要怎麼處理?」
回想著凌煜煒說的話,向擎又急又氣,幾乎要失了冷靜。和凌煜煒達成協議後,他立刻驅車回家,想向韓語問清楚情況。
為什麼韓風會知道向成傢俱要破產了?又為什麼韓風敢說會用韓氏的力量幫忙向成傢俱?
向成傢俱的財務危機,到目前為止只有少數幾人知道,而韓風唯一的管道,想來也只有韓語了,難道……韓語向韓風洩露了向成的危機,跟韓氏開口求援了?!
他不是跟她說過,什麼事都不要管嗎?要是韓語自以為是的向外界求助,壞了他的大事怎麼辦?
先打電話問了馮嫂,在他的逼問下,馮嫂終是支支吾吾說過韓風曾第二次來訪的事,這件事韓語刻意隱瞞他,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車子開進車庫,才剛下車,向擎便聽到主屋那裡傳來爭吵的聲音,心知不妙,他快步跑過去,一打開門,便看到母親正以高分貝的音量,激動地咒罵韓語。
「……現在向成傢俱倒定了,你高興了嗎?!」一向講求儀態的向母頭髮都亂了,雙手指天指地,一副潑婦的樣子,要不是馮嫂在一旁勸著、擋著,向擎相信她會毫不遲疑的衝過去打韓語。
「媽,我怎麼可能會希望向成倒閉……」
韓語想解釋,但向母根本不聽她的,現在她只想找個管道發洩,而無辜又無害的媳婦,自然就是她最好的目標。
「我叫你去和韓氏調錢,你去了嗎?去了嗎?!」向母一手撥開抓住她的馮嫂,緊抓著韓語的肩搖晃,「馮嫂說韓風前幾天來過的,不是嗎?」
「是,哥他是來過,不過……」向母的指甲深深陷入她肉裡,韓語吃痛卻不敢掙扎。
「那他答應借我們多少?」向母幾近歇斯底里,赤紅著眼問。「只要幾千萬就好,先解決眼前的難關……」
「媽,你冷靜點。」韓語被搖晃得頭都暈了,反手抓住婆婆。「你要面對現實啊!向成傢俱的困境,不是幾千萬可以解決的!」
向擎聽到這裡,胸腔忍不住緊縮,一口氣梗在胸口,幾乎要爆發。
韓語沒有否認她向韓風開口,所以他的猜測沒錯?他不是才警告她,什麼事都不用要做,她為什麼還要那麼多管閒事?萬一向成傢俱在破產前又多了什麼變數,他們向家要付出的代價可不不只這些。
「我不要!我不要啊……」
哭喊聲驟然傳入他耳中,他望了過去,只見母親虛弱的坐倒在地,像個孩子般哭泣起來。
「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努力了十幾年的公司就這樣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啊……嗚嗚……」
即使和母親不親近,但看到這一幕,他也不禁有些鼻酸。
那是他的母親嗎?一向優雅高傲的母親?原來她的肩膀是這麼瘦弱,髮絲也會斑白,當她由天堂掉落失敗的地獄時,也會哭得涕淚橫流,花掉的妝在她臉上顯得斑駁狼狽,那種不顧一切形象的嚎啕哭聲,更是聲聲震撼著他。
這悲慘的一幕像是會傳染般,馮嫂也跟著拭起淚,韓語更是跪坐在癱軟的婆婆身邊,一起啜泣起來。
「媽,你別這樣……」韓語不顧她哭到無力的捶打發洩,執意抱著她。「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向擎,還有我,還有這個家啊……」
這番話說進了向擎心裡,罪惡感衝擊著他,使他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下去了,肅著臉走進客廳裡。
「不要再說了!」彎下身將母親扶起,讓她坐在沙發上,他出聲安排,「馮嫂,你看著媽。」
安頓好了兩位年長女眷之後,他有些冷冰的目光掃向韓語,拉著她便往房內走。
「至於你,我要和你談一談。」
呯!房門好大一聲的被關上,韓語嚇了一大跳,不懂他不善的態度從何而來。
「向擎?」眼淚還在眼眶中,呆立在一旁的她,看起來可憐兮兮。
向擎要自己別受她那副模樣影響,硬下心腸質問,「韓風來找過你?」
「你怎麼知道?」先是怔了一下但想到或許他方才聽到了婆婆說的話,她就不再隱瞞了。「是,他是來過。」
「你為什麼不說?」一把火就這樣生了上來,他已經在心裡先定了她的罪。「媽叫你向韓氏求援,你就真的向韓風開口了嗎?我不是說過,向成傢俱的事,你什麼都不要做?為什麼你還要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她幾乎要被這句話打倒,難以置信的望向他。「我關心媽,關心你,關心公司,居然被你說是多管閒事?」
「我……」向擎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但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只能把衝突的語氣放緩一些。「我只是想問,為什麼你要向韓風開口?難道我說的話,你全沒聽進去嗎?」
「我聽進去了。」她的眼眶再次被他逼紅,但看著他的眼神,卻是失望。「我聽進你的話了,你說你會保護我,你說向家是我的後盾,所以我拒絕了哥的請求,也沒有向他要求任何東西,更把你說的話用來堵他的口,讓他無功而返,這樣難道不算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