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無不克,以己之力佑主公奪天下。」伏悉不理傷勢嚴重的傷口,蹲在馬背上,刀和手臂成一直線延伸出去,「這就是我的忠誠!」
他額頭上的「佑主」兩字看起來閃閃發亮。
「仲骸軍善騎,這下老夫倒要好好的見識。」孔韓見他獨特的騎姿,更加謹慎,「小子,下馬!」
少了一隻手臂平衡,伏悉蹲踞在馬背上的動作顯得有些搖晃,可是胯下的馬匹穩穩向前。
沒有其它兵卒干擾,只有他們不顧一切的衝向彼此。
他們正在發光,焚燒以性命為燃油的光芒,刺目。
錚!錚!
刀與刀的對決,勝負已分。
「可知為何我即使上馬也只用普通的刀嗎?」在交手之際,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飛身突刺孔韓背後的伏悉在地上站直身,「因為我的刀圍可以任意伸長,刀圍內都是我的克勝範圍。」
這就是「刀圍」這個稱號的意義。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孔韓同樣落馬,且用大刀撐著才沒倒地。
「將軍落馬了!」
「快救將軍!」
厲坎陽的步兵隊從架上防滑的木板上快速通過,把孔韓帶了回來。
伏悉則向前,踏上敵軍為了前進而鋪好的道路,此刻在厲家軍眼裡看來,卻像引蛇出洞的危路。
單刀一插,伏悉不顧流著血的左臂,露出猙獰的笑容,「還有誰要上的?」
「都讓開。」一道沉著的聲音冒出來,「我來對付你。」
厲家軍紛紛退讓,人群中走出一個披著輕甲的男人。
「你是?」伏悉詢問來者何人。
只要是遇到叫陣的情況,對方都會自動報上名來。
錚!
未料對方沒有知會一聲,飛身竄向他,伏悉險險擋下,才發現他看似什麼兵器也沒帶,實則全身上下都是暗器。
「沒名沒姓,烽火下的余孤罷了。」男人再度出招。
鏘!鏘!
「我認得你,厲坎陽的刺客。」伏悉單手擋下,慢條斯理的說。
在御茗宴上,他有看到,朝風曦揮刀的人雖然覆面,沒能看清楚面容,但手上有一枚奇怪的戒指。
而這個人的手上有同樣的戒指。
「主公有很多刺客,我是最差的那個。」男人說。
「那我就從你開始,一個一個把厲坎陽的刺客全都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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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上。
「厲坎陽為何要在這時叫陣?」房術沉吟著。
孔韓雖然暫時不能動,但他們仍是贏面,照理來說應該直接突圍,叫陣實在奇怪。
「要我出去代替伏悉嗎?」苟恭由上往下看著伏悉單手應戰,卻還是沉穩的詢問。
仲骸麾下沒有臨陣脫逃的弱者,只有可信任的猛將。
「慢,等平原場回來再說。」房術阻止他。
此番他們是要守城,除非打算進攻,否則不考慮隨對方的腳步走。
除非主子決定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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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個。」
苟恭揮掉巨錘上的血水和不知名的液體,動作輕鬆得不像在揮上百斤的重物,瞥了眼頭凹陷了一大塊、倒地不起的男人,繼而將目光調向厲坎陽所在的宮牆。
「再來!」巨錘一指,他揚聲大喊。
仲骸陣營和厲坎陽陣營之間的廣場上,苟恭正和厲坎陽的刺客對戰。
和房術一起站在另外這頭的宮牆上,仲骸銳利的雙眼環顧整個情勢。
「厲坎陽手下有這樣的人才,怎麼從沒聽說過?」
「是刺客隊,他們都不報名,只說是烽火下的余孤。」一邊接受於繡包紮,伏悉說話的聲音聽不出痛意。
他在仲骸來到前線之後,就被苟恭換下來。
「烽火下的余孤?那孤就是他們的頭子了。」仲骸輕笑的說,帶著諷意。
「想不到厲坎陽竟養了一班刺客隊,難怪厲氏陣營底下有名的大將不過孔韓和袁匡而已。」
房術說著,同時要主簿記下這點。
「問題是,到現在為止,城牆上的那幾個人都還沒動過一步。」伏悉指的是遠處的對面宮牆上,除了厲坎陽和軍師燕斂以外,還站了一排披著深黑色披風,身形不一的刺客隊。
雖然不知道厲坎陽手下的刺客隊總共有多少人,但牆上還站了六個刺客。
「孤說,那些刺客也沒多厲害。」在苟恭擊敗第二十一個刺客時,仲骸這麼說。
是人才沒錯,但還不到好將。
「也許是因為他們還沒搬出真正厲害的。」
「確實,一對一的叫陣,有時更耗費心力。」房術贊同伏悉的話。
仲骸也瞭解這點。
「現在要進,有些難。」包紮好斷臂,伏悉把腥紅色的披風拉過半個肩頭,蓋住。
「說白了,情況不利於我方,敵方少說前進了百餘步,我們被逼到城下,此刻場上又多是敵軍,我方人馬出不去。」房術分析著情勢,還在思考對策。
輕甩著馬鞭,仲骸的面容冷酷嚴厲,迎向隔了一段距離,兩方宮牆上的火炬映照出壁壘分明的敵營。
兩座宮牆,兩列人馬。
同樣注意著對方的動靜,又無一方願意率先打破叫陣的局勢,雙方都有各自在等的原因。
仲骸在等,等太儀的出現,才知道前進的方向;太儀在等,等著仲骸下場,才能手刃仇人;厲坎陽也在等,等一切明朗化。
忽然,朔風捲地吹急雪。
風雪間,仲骸瞇起眼,瞥見了什麼,倏地不顧惡劣的天候情況,瞠大眼,仔細的瞧著。
「平原場。」待風雪漸歇,仲骸呼喚部下。
「在。」平原場上前一步。
「你上去替換苟恭下來,一個對手對戰別超過五十回合,若超過,就裝敗回來。」仲骸穩練的下了命令。
房術回眸,「主公是打算用輪流的方式,保留體力,並爭取休息的機會?」
「不,孤要親自上場。」仲骸瞬也不瞬的看向敵營的某個定點。
之所以不馬上上場,是他還有事情想確定。
「主公,萬萬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