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期再道:「你們之間的誤會不是已經解開了嗎?瞧,你剛才還救了應茉呢,可見得你也不忍她受傷,所以你們若因此變成朋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而且兩位也很適合當……朋友。」「情侶」兩字他不敢直截了當地說出口,怕嚇壞了歐擎與應茉。打從初見面起,他就一直感覺這兩人好適合。就算歐擎斥責過應茉是披著偽裝無邪外衣的公主妖,但歐擎本身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心思同樣是七拐八彎的,既然兩個都是聰明人,那撞擊起來的火花肯定有趣,他好期待他們走下去,所以想撮合這兩人變成一對。
「真的可以當朋友嗎?」應茉流露出期待的神情來,配合著她的嬌憨,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化為繞指柔吧?
應茉暗自祈禱不要再被他討厭,給她機會親近他,如果她能巴住歐擎,就可以得到有錢有勢的靠山,她夢想中的公主生活就可以得到了。
溫子期也不斷推波助瀾,說道:「你就別再待在瑞麗了,有我們來罩你……呃,不對,有歐擎一個人罩你就綽綽有餘了!」幻想這兩人相處後的火花,一定很有意思。「回台灣吧,去找平穩點、正常點、風險性不要這麼高的工作做。想一想,你接觸的都是賭石客,雖然沒發生過什麼事,但若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賭石客,又或者賭石客不滿,回頭攻擊你,那好危險的。你一個嬌滴滴的年輕女孩,跟賭石連在一起很不妥,萬一不小心招惹到牛鬼蛇神,你應付不了的。」
「賭石圈就是這麼回事,我提心吊膽也沒用,因為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再怕也得裝勇敢,不過我有范老闆幫我。」她回答,卻流露出不確定的神情來。
「這種生活氣氛太可憐了。」溫子期好心疼她。
她可憐兮兮地笑了笑,又看向歐擎,希望她的撒嬌能喚起他的同情。「如果能回台灣,我可以找到一份高薪的好工作嗎?」
不待歐擎回答,溫子期直接掛保證。「這你放心,歐擎一定幫忙,安排工作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難。」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給承諾。」歐擎卻直接潑了一大桶冷水過來。
「呃,怎麼了?」溫子期尷尬了。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對她很友善,怎麼一下子又出現嫌惡語氣來?
歐擎緊盯應茉。
他要把她視為朋友嗎?他承認剛剛是對她充滿著好感,甚至還有著保護她的強烈意願,但當她一閃而逝的詭譎微笑出現時,他就心生警戒了。如果她心存不軌,他還要傻傻地走進她鋪設的陷阱嗎?
他覺得她想攀住他。
「不了,就各過各的日子吧。應茉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我沒義務替陌生人安排她的人生與未來。」歐擎強硬地擺明不再跟她親近。
「你怎麼回事?怎麼態度又轉變了?你剛才不是這樣冷漠的。」溫子期傻眼。
因為應茉太危險了。就在「歐風集團」這背景被溫子期搬上檯面的瞬間,歐擎看到她眼中的異彩,那是巴結與攀附。雖然她掩飾得極好,但畢竟火候不夠,情緒終究無法收放自如,他不覺得自己判斷有錯。
愈迷人的東西愈是危險,他會戲稱她是公主妖,不就因為她誘人能力強大?而不容否認,他剛剛差一點就要把她拉到身畔守護,是及時回神了。
但粗線條的溫子期壓根兒不願接受她有妖惑的一面,反而因為同情而要與她同一陣線。
溫子期急得哇哇叫。「況且你剛剛還救了人家,怎麼突然又把她視為陌生人了?」其實他也可以安排一份工作給應茉,只是他最終目的是要撮合這兩人,如果歐擎對應茉仍然沒好感,那麼他拉著應茉回台灣也就沒意義了。
「好了,不要再勉強歐先生,他不欣賞我,我就不能強行要求他幫忙。溫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唉,期待落了空,算了吧,早知歐擎不好慫恿,而她也不可以硬要貼上他,這對她無益的。要是她強行回台灣,遇上了債主,在沒有靠山可依靠的情況下肯定更麻煩。
「歐擎,你的正義感怎麼消失不見了?應茉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孩,你忍心讓她繼續在這種高風險性的地方工作嗎?你明知賭石交易很危險刺激,若一個不小心招惹到牛鬼蛇神的報復,她應付不了的。」溫子期試圖說服歐擎改變主意。
「我有范老闆,撐得過的,沒問題的。」應茉幽幽回道。
「聽到了吧?她都承認可以應付得很好了,她沒有你以為的脆弱,她十分的聰明,你不用為她擔心。」歐擎撇開臉,說著。
「那是她客氣的說法啦……」溫子期沮喪極了,覺得對應茉好抱歉,他一頭熱地撮合這兩人,結果給了應茉希望,又立刻把她打進失望的深淵裡。「我很抱歉,我太過一廂情願了,對不起啊!」他跟應茉道歉著。
「不要這麼說,你是大好人,是我沒資格跟歐擎先生當朋友,我妄想高攀人家,被打回票也是理所當然的。」說到最後,她是咬牙切齒的,她憋不住了。歐擎這態度儼然是世家之子的驕傲樣,他是看不起她的。「謝謝你了,溫先生,我會繼續待在瑞麗,你其實不必為我這陌生人操心,但我由衷感謝你的提議和照顧,謝謝,真的好謝謝你。只是不要再勉強歐先生了,你們回台灣吧,請慢走,後會無期。」應茉狠狠地瞪了歐擎一眼,這回她不再客氣了,既然攀結的計劃已失敗,她也不必再委屈討好他。
「可是……」溫子期仍想再勸道。
「不好意思,我要忙工作了。」她撇開頭,忙自己的事,不再招呼他們。
「可以走了吧?」歐擎也強壓下內心的波動,要溫子期離開。
溫子期大大地歎了口氣,見無法挽回情勢,也不能再勉強。「應茉,那我回台灣了,你若有回台灣,再來找我們相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