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所希望的。
那,為什麼心突然好酸、好揪擰,也好遺憾?
「啐!我在發什麼神經,竟然還期待繼續跟他糾纏?再跟他交手,我不崩潰才怪!」應茉敲敲自己的腦門,硬是抽回不捨的視線與眷戀。她怎麼會對才見過第二次面的男子這麼的有感覺呢?啐,她轉身,進到店裡去準備工作。
須臾後。
「哈囉!」一道輕喚從她身後揚起。
嚇!應茉回身,杏眼圓瞪。
「溫子期?!」應茉錯愕地看著他。
溫子期咧嘴笑得好開心,一整排白色牙齒閃亮亮的,情緒顯得十分的高亢,渾然不知歐擎在找他。
「你去哪兒了?怎麼突然冒出來?天知道我剛剛差點被你給害死了!」歐擎前腳才走而已。
「我怎麼會害死你?」溫子期收起笑容,疑惑地反問她。他回頭來找她,是要她協助幫忙看原石。
他前天離開飯店後,就直接殺進了緬甸,親自前往翡翠礦區走走看看,想讓自己增長見識,誰教翡翠原石的外觀跟普通石頭極為相似,他這種外行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只是他一個人摸索的速度好慢,所以決定回到瑞麗找應茉相陪,給他一些指點。
「等一會兒再聊,我得先聯絡歐擎,他急著找你。」應茉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歐擎,她可不想再招惹歐擎,他生起氣來太可怕了,還是按照承諾去做比較妥當。
況且,她想再見他一面的念頭也強烈到讓她克制不住地急著要聯絡他,雖然才分開不久,她卻是如此眷戀他,明明怕他,卻又想見他,這麼矛盾古怪又莫名其妙的情緒就一直在她心窩處翻攪,弄得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整個人變得好浮躁,一心只想再找他過來。
「歐擎來找過你?」溫子期嚇一跳,好朋友還是不相信他去遊山玩水,且認定他又來賭石了。
「對,而且他剛離開不久。」應茉找電話準備撥號碼。
「等等!等一下,你不要聯絡他,不要。」溫子期阻止她打電話,他的賭石遊戲還沒斷念呢。「要是讓他知道我來找你,肯定會立刻衝過來對付你的。對了,他來找你時有沒有對你怎樣?真不好意思,我給你惹來麻煩了,我沒想到他又會來找你麻煩。」
電話被他搶去,她只好暫時打消主意,問道:「那你到底去了哪兒?」
「我到緬甸的翡翠礦區走走瞧瞧。」溫子期道,雙眼閃爍著興奮彩光。「我獨自先去礦區,沒讓歐擎知道就是怕他擺臭臉,他不能接受我賭石,硬是要阻止我,所以我才留紙條,說要去遊覽雲南的風光,沒想到他不相信我的借口,還誤以為我跟你在一起。」
應茉看著溫子期癡迷於賭石的神情,為他憂心了起來。
「你糟糕了。」她歎氣,溫子期真是被貪念給勾纏住了,難怪歐擎這麼氣惱她,還認定她帶壞了溫子期。
「哪裡糟糕?」溫子期又是一臉不解。
「你被貪念給綁住,掉進賭石的驚險刺激裡了。」
溫子期的臉上掠過一陣尷尬,他是被貪念給勾引住了。他以為自己可以守住心志,不起貪念,卻是在第一次嘗到甜頭後便更積極地想要投入賭石的世界裡,想再賺更多的錢。
「還好啦,沒這麼嚴重……」但他仍為自己辯解,認為這是小事情。
應茉搖了搖頭,又道:「我以為你只是個嘗鮮的觀光客,也清楚賭石就是賭,勝負皆難預料,所以試過一次就會收手,沒想到你卻沉迷了。其實沉迷於賭石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溫子期再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沉迷,我只是覺得賭石很有趣,而且獲利大,所以我才想多加研究、多試幾次。」
「但若賭輸,哪怕你家底資產再雄厚,玩久了也可能會輸到傾家蕩產的。」她想起父母因賭石而破產,且欠下一屁股債的慘痛教訓。父母就是沒有「貴人」出現阻止,才會讓自己愈陷愈深,不像溫子期,有歐擎這位熟知個性弱點的朋友在阻止他。
溫子期疑惑地看著她的嬌顏,問道:「你好怪,這麼不希望我賭石,可是初見面時你不是鼓吹賭石的有趣嗎?」
她臉皮一僵,回道:「那是因為,我沒想到你意志力這麼的薄弱。你還是跟歐擎回台灣吧,別留在瑞麗了,回台灣去過你的正常日子與工作比較妥當。」她一開始確實是想賺溫子期這位有錢公子的錢,若不是歐擎夾在中間攪和、嚇唬她,再加上溫子期為人極好,她也不忍他沉淪於賭,否則她當然是以賺佣金為第一目標。
「不,我還不打算回台灣,賭石太有意思了,值得我繼續研究下去。」溫子期還想賺更多。
聞言,應茉火氣湧上,二話不說地拉著溫子期到後面的原石放置處,指著地上一堆其貌不揚的石頭說:「你選吧!這些都是上等原石,你就賭賭自己能再賺多少!上頭都有標價,你自己判斷要不要買、有沒有價值,當然,你選擇之後就要自己承擔全部的結果!」
地上的翡翠原石有一顆幾千塊的、一顆十來萬的,也有一顆五十萬的,櫃子裡還有一顆上百萬價值的。溫子期東挑西揀後,指了數顆原石打算解石,應茉還告訴他,若要上千萬元的石頭也有。
「你都買了?」應茉問著玩上癮的溫子期,算一算,他挑選的毛料要上千萬元。
「買!」溫子期想到獲利百倍時的快意就不禁咧嘴笑。
「你不後悔?」
「不會。」
「那就解石。」
「好!」溫子期認定自己會賺大錢。
但,隨著解石刀啟動,一刀切下再切下,毛料裡頭是身價匪淺的高檔貨,還是不見黃、不見綠,是分文不值的大石頭,就將揭曉。
溫子期原本笑咪咪的臉龐隨著解石一刀又一刀的落下,失落氣憤與無奈開始贏過原先的期待感。慘了,是輸,而且還輸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