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違心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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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她猛然止步,用力回首,就看見她右後側的這句寒吟來自何處——高戈寧板著冷峻的俊臉,一身正式禮服,卻像要拔劍刺透對方似地巍然佇立,肅殺逼人。

  赫柔整顆心臟頓時僵硬,呆怔原地,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也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回應。

  她最渴望見到的人就在眼前,卻在她千等萬等之下,讓他目睹了她最不想給他看見的狀態。

  事情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但他的神情尖刻顯示,他已認定了事實就是那樣,無可狡辯。

  「戈寧,我可以跟你解釋——」

  他還以狠睇,要她閉嘴。剎那間,幾乎逼出了她的淚。

  「赫柔,你要去哪?」從另一側人群中碎步奔來的婉兒姊姊喘道。「我老遠看見你正……」

  驀地,婉兒姊姊愣住腳步,傻望赫柔、那男子、及戈寧。所有的糾紛,結於一團;所有的視線,集於她一身。她想澄清,卻給不出答案。

  他來了,一切卻也完了。

  第6章(1)

  一行四人,自土耳其飛往西班牙的途中,婉兒姊姊彷彿置身天堂,在美男與猛男的環伺之下,不得不(強迫大家讓她)與他們同行。

  赫柔妹妹也很乖,傻傻「呃」了好一陣子,就當作是ok的意思吧,呵呵呵。

  比起美男,婉兒姊姊比較喜歡猛男,沿途使勁攀談。

  「你說你的名字叫……」

  「霍西雍。」

  婉兒姊姊反覆念著,認真回想著。「這是你的中文名嗎?還是外文名?」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印象十分模糊。

  霍西雍笑而不答,將商務艙小點心塞了滿口,怡然咀嚼。而前方並列的位子上,也有個人在開心狂吃;不是忙著吃,就是忙著叫空服員再送吃的來。

  高戈寧捺著性子,不對身旁小饑民的扒糧行徑發表任何意見。但他心情非常不好,而且絕大部分是肇因於赫柔的心情太好。

  好到令他想發火。

  先前在珠寶晚宴中,她被他逮到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時,明明錯愕驚慌了一下子。不過,也真的就只有那短短的一下子。隨即,她一直朝他笑得像個醉鬼,莫名其妙,直到他要憤然離席,她才趕緊抓著他手臂不放,急急耳語——

  「這是大MAN派來抓我的打手。」魚兒上鉤?。

  他當場閉目吐息,咬牙沉澱情緒。公事公辦,私人恩怨,以後再談。但他無法理解,她怎麼一點該有的羞愧、辯解、委屈、懊惱等等正常反應都沒有?她憑什麼high成這樣?憑什麼把他刻意誘來了還歡歡喜喜地紅杏出牆給他看?

  這個年紀的女生究竟都在想什麼?

  「服務生,請幫我再拿——」

  「別再吃了。」

  戈寧冷道,看都不屑再看一眼地望著冰涼窗外的高空。赫柔一怔,立即收斂起伸臂嬌喊的囂張,改而賊頭賊腦,縮肩擺指地偷偷召喚空服員,低調行事。

  「你是故意的嗎?」戈寧轉頭睥睨。

  小人兒馬上一臉認錯相,把手指朝反方向擺擺,要上前的空服員撤退。

  她很有誠意地垂頭懺悔——如果不是被他幾度狠眼逮到她賊賊調眼偷瞄他的德行,他真的幾乎要相信她的悔過。

  他不是很喜歡自己這種太過情緒化的狀態。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該給我一個交代?」

  美眸在眼眶裡溜轉。「大MAN派來的這個霍西雍嗎?我也不認識他。」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生辰八字嗎?我不能隨便給你。」萬一他想對她怎麼樣還得了。

  他瞪她,一言不發。

  「好吧,那我們就來談談我為什麼從你家落跑的事。」哎,好無趣的男人。不在氣頭上的他,明明很可愛的說。「那時的狀況太危險了,我不走不行。」

  「什麼狀況?」他那時既沒拿槍,也沒要強行押她上床。

  「你真的很鈍耶。」

  他簡直不想再跟這女的談下去。詭異的是,他竟然一面極度不爽,一面繼續跟她耗,並沒有想要脫身的意思。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們的假戲又接回原來的軌道?」這點倒是連她自己都始料未及。「我承認我的中途落跑,有點不負責任——」

  「有點?」

  「好啦,那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不負責任。」滿意了吧?「所以呃、呃……你看,你害我忘記要講什麼了!」

  「我們演的假戲是怎麼接回了原來的軌道?」

  「對!」就是這個。「我本來並沒有要跑回台北的意思,可是這個意外的壯舉,反而使我們扮演的熱戀情侶更加逼真。」

  「何以見得?」

  「因為你跟公司請假。」

  「這並不代表我是為你而請。」他要收的爛攤子有一籮筐。

  「可是你現在坐在誰身旁?」

  他想反擊,卻突然當機。

  「也許這對你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對很多人來說,這非常的有意思。意思就是:你真的對我有意思。例如:大MAN。與其說大MAN是因為看了你瞎掰的部落格才上鉤,不如說,那只能引起他的注意。我的方法,卻引起他的行動。」

  「你有過什麼方法?」全是瞎貓碰上死老鼠,新手的好運。

  「我方法可多了,只是施展得很隱密。」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輕噱,轉望窗外白雲。「你若說是你假戲真做,還比較有說服力。」

  「是嗎?你也這麼認為?」

  她又在樂什麼?

  「那就當我確實是假戲真做吧。」她以開心回報他的怪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怎樣很投入地假戲真做?」

  「你有什麼建議?」他疲憊地挑眉,顯然她早有底案。

  「我們可以吃同一份餐點,喝同一杯飲料,穿同一種款式的衣服,戴同一種廠牌的手錶,用同樣的手機,講同樣的話——」

  「什麼同樣的話?」

  「你有沒有喜歡我?」

  他再次當機,被她突如其來的怪招怔住。

  「有沒有嘛,有沒有?」她興奮地殷殷期待,像個孩子好奇著聖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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