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絮和龍映柳往前望去,兩人都傻住了。
在皚皚白雪之中,走出了一個疲憊而熟悉的身影,那人竟然是——上官昊。
韓絮的目光迷濛了。這一眼,她似乎等了百年。
應該是她日思夜念,才會出現這幻覺,這是她的夢,她的美夢……
「絮兒,我——回來了。」上官昊踏著沉穩的步伐,那雙清朗的眼眸,只專注地望著她。「我回來了。」
他來到她面前站定,胸口劇烈起伏著,可以看出他的情緒有多激動。
韓絮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無法動彈,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這熟悉的身影……真的是他嗎?
她想伸手去觸碰,卻又害怕他會變成幻影,消失不見。
她抬起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來。她咬著下唇,用盡所有氣力,極度忍著想去碰觸他的衝動。
「真的是我。」上官昊緩緩地拉起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心窩上。「我真的回來了。」
韓絮感覺到他的心跳、他的體溫、他的氣息,眼眶一紅,猛地投入他帶著風雪的懷抱裡。
「你回來了,你……你回來了……」韓絮喊出了這句話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落下,她埋在他胸前,無聲地啜泣。
這段日子的奔波,她一直忍耐著,不想讓自己倒下,不想哭哭啼啼,她知道那些都無濟於事,自己必須保留精神、體力,替他爭取生機。
直到現在,見到他毫髮無傷地站在她面前,所有承受的一切突然如洪水般傾洩而出,教她再也忍不住,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上官昊擁著她,像是擁著寶貝般,不斷地拍撫她的肩。
「真好,真是太好了!」龍映柳在旁邊也跟著開心地嚷著:「上官大哥沒事,那他的家人呢?」
「也沒問題。」石懷陽回答,「據王大人的多方查探之下,才查出原來是趙巧雲竟然憑著對上官家地形的瞭解,偷偷夥同夫婿陸天南潛藏至後院的廢舊柴房躲避,和上官家的人無關。」
「嗄?是這樣嗎?」龍映柳凝著一雙秀眉,表情疑惑。怎麼事情跟她所聽到的不同?
「當然。」石懷陽用恭敬無比的神情,雙手朝外一拱。「趙氏的父親多年前在上官家工作,他也作證,他女兒根本已和上官家無關,早和姓陸的私奔,最重要的是,趙巧雲也認罪了,說一切都是自己主導,和上官家無關。」
「趙巧雲自己認罪?」龍映柳很驚奇,那個趙巧雲貪生怕死,居然自己認罪?難道是突然找回良心了?
「呃,呵呵,反正……都畫押了。」石懷陽顧左右而言他。
陸天南和趙巧雲搶奪官銀,原本就死因難逃,他們當然用了點「技巧」說服她畫押,承認所有的罪行,並說明自己早已和上官家無關,是他們自行偷偷潛入。
韓絮在旁聽著,心裡有數,感激地朝石懷陽盈盈一福。
「多謝大哥幫忙,大哥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唉,妹子怎麼這麼客氣。」石懷陽趕緊將她扶起。「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想盡辦法入宮,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感動公主殿下,才讓碩寧公主出面幫忙。」
這件事幕後的大功臣,當然是皇上最疼愛的碩寧公主。她開口說一句話,比他說破嘴、跑斷腿都有用。
當然,除了公主以外,上官家平常廣結善緣,和許多大官、富商都有交情,待公主一出馬,也讓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
「跪了三天三夜?大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韓絮早知道跪有效,別說三天三夜,要她跪斷腿都可以。
「哇,三天三夜耶,現在又大風大雪的,一定很辛苦。」龍映柳也好佩服,他為朋友兩肋插刀,真夠義氣。
「哼,你們聽他在胡扯。」上官昊聽不下去了。這兩個小傻瓜,居然相信他的胡謅。
現在的氣候不要說跪三天三夜,就是跪上一日,都會凍得沒命,想也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
石懷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兩個丫頭真是好騙。
第10章(2)
「大哥,到底是怎樣?」韓絮哭笑不得。
「就是啊!」龍映柳也噘著嬌唇。
「我是真的費了很多工夫,才見到碩寧公主。」石懷陽雖然沒有跪了三天三夜,可是也被那情變公主整得很慘,可為了好友一家子的性命,也是值得。「還有,我送了她一個大禮,才讓她同意幫忙。」
「什麼大禮?」大家都很好奇。
皇帝的掌上明珠要什麼沒有,還會希罕他的大禮?
「就是阿昊設計的一套奇珍飾品……」石懷陽說得極度心虛。
「什麼?」上官昊一聽,簡直不敢相信,氣憤地拎起好友的衣領。「你說你把我要送給絮兒的新婚飾品送給了公主?!」
「呵呵……是啊,公主殿下非常喜愛。」石懷陽陪笑著。
「喜愛個鬼!誰讓你自作主張,那些都是絮兒的,她——」
「昊哥,你別這樣,快放開大哥。」韓絮趕忙拉住正在惱火的男人。「送就送了,難得公主喜歡,而且願意幫忙。」
「可絮兒……」
那些飾品都是他對她的心意,雖然跟人命相比不算什麼,但他仍然捨不得。
「別說是珍奇飾品,就算要我的命,我都願意拿去交換。」韓絮認真地看著他,對他柔情一笑。「在我心上,沒有比你更珍貴的了。」
「絮兒……」上官昊的心融化了。
這個死心眼的人兒,才是他唯一的珍寶,他要用一輩子來寵她、愛她。
兩人甜甜蜜蜜,看得石懷陽和龍映柳好生感動,羨慕不已。
上官昊謝過他們兩人後,牽起了韓絮的手。
「走吧,跟我回家,爹他們在客棧等我們。」上官昊柔情地說:「我們回家吧!」
京城裡也有他們的產業,現在也都解除查封,回歸上官家所有。
「嗯,好,回……回家……」韓絮話才說完,突然整個人一倒,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