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愛妻和寶貝兒子,幸樂辰眉目都是笑意。
「話說回來,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奇妙,不該是你的,你就是會失去——像是多年前和我論及婚嫁的未婚妻,到結婚當天還是會被人拐跑。可是該你的就是你的,再多困難也分不開,時間到了,屬於彼此的兩個人還是會遇上,所以老天爺把以琳和肖龍送回我身邊。世上一切自有定數,你——」
他一回頭,瞧見溫允斌目瞪口呆的表情,愣了幾秒,然後才察覺原因。
「呵呵,原來御丞他們沒和你說過這些事啊!」他尷尬地摸摸後腦勺,笑說:「總之,可不可以拜託你跟我一起去剪個頭髮,然後回家睡覺?你自己精神舒坦、你老婆看了開心、我老婆不用再擔心、我也算是不辱妻命,一舉四得,你實在沒有不那麼做的道理,不是嗎?」
自從陪著妻子住院後,溫允斌頭一次忍不住輕聲笑起。
和這男人相處、交談,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暢,看似隨興的話題,其實一層層地卸下他的心防,製造彼此有多年交情的錯覺,先讓他有了傾聽的意願,再以同理心站在他的立場,去談個男人為了摯愛妻子真正該做的事。
不說教、不逼迫,以笑容融化他被痛苦蒙蔽的冥頑心智,避免他的反感和抗拒,讓他自己細細斟酌話中深意——
這男人不簡單,難怪是能讓符以琳那樣的女強人死心塌地認定的傢伙。
而自己,似乎也迷失太久、太不像樣,該為妻兒重振精神了!
「你真是個有趣的男人。」溫允斌笑歎一聲,起身。「你說得對,我實在沒有不那麼做的道理,何況那是我老婆的主治醫生的命令,是對雨霏病況有益的事。好,我們就去理髮吧!」
幸樂辰鬆了口氣,看來這回自己是幫上忙了。
「謝謝!」溫允斌恢復精神,主動伸手致謝。「以後和御丞一樣,喊我允斌就好,叫溫先生太生疏了。」
「好。」幸樂辰看他原本無神的雙眸重現光采,也為他感到高興。「那你也和御丞一樣,喊我姊夫好了。我看以琳跟你老婆很投緣,出院後讓她們正式結拜做姊妹,你認為如何?」
「當然好,我會跟雨霏提這件事。」
溫允斌凝望妻子的病房門,意識到自己又要忍不住回去守在她身旁,立即收回視線。
「我們走吧!」幸樂辰也注意到了,連忙催他離開。
「嗯。」
溫允斌發現幸樂辰擔心的眼光,看來這對幸家夫妻真是心地一樣良善的好人。
「我決定了。」走了沒幾步,溫允斌突然愉悅地說:「等我當上總統的時候,請你務必來當教育部長,我相信沒人比你更適合這個職位,就這麼說定了!」
咦?!
教——教育部長?!
幸樂辰的腦袋頓時被一堆問號擠爆。
到底……該回答好或不好,還是立刻將他綁去看看心理醫生才是?
第10章(1)
四年後
「爸比,齊齊想要一個弟弟!」
三歲多的溫家齊左手拿著爺爺給的棒棒糖,右手握著奶奶送的玩具車,一見老爸進門,便盡責地把今天長輩們來訪教他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背出來。
「不可能!」
溫允斌老大不願意地回答兒子。
他今天連趕了好幾個紅白帖,累得像頭牛,這位小少爺倒舒適,大搖大擺地坐在那裡笑,有吃有玩還張嘴就要個弟弟,好像弟弟這種東西是打個電話能外送到府。
不過靠著一張和他三分像的小臉,再加上幾聲格格傻笑,就能在親友間混吃混喝,搖搖肥嘟嘟的小屁股、哼幾句鬼才聽得懂的歌,連原本幾乎不上門的爺爺奶奶,也是一見他便雙眼冒紅心,從此三天兩頭搭高鐵北上看金孫,樂此不疲,活像這幾十年的親子不和是玩假的,他們兩老含飴弄孫是天經地義,而且什麼話不好教,竟然教這個笨小孩他最忌諱的話!
「辛苦你了。」
一直含笑看著丈夫孩子氣地和兒子鬥氣的莫雨霏,早就摸熟他愛和孩子爭寵的小心眼,只好把坐在她懷裡的寶貝兒子放在沙發上,起身迎向他。
「不過,為什麼不可能?」莫雨霏雙手環住丈夫結實腰桿,撒嬌地說:「允斌,也該是時候為家齊添個弟弟妹妹了,否則他一定會被大家寵成小霸王,我們再生一個好嗎?」
看吧,孩子的媽果然開口了。
溫允斌在心底暗歎一聲,自己其實也很清楚已經隱瞞妻子好幾年的秘密,到了不說不行的地步。
「齊齊,你睡覺時間到了吧?」和妻子坦承一切之前,得先把沙發上那位混世小魔王趕回房才是。
「不要!」
還想看卡通的小祖宗才嚷完,立即接收到老爸射過來的眼光,小傢伙立刻見風轉舵,抱著爺爺奶奶送的狗娃娃,用一雙天真無邪的晶亮大眼和軟軟綿綿的童音「反擊」。
「齊齊要爸比抱抱、親親才睡。」
啊,好可愛∼∼
意識到自己雙眼也快飄出一堆紅心,整個人快要朝兒子飛去,溫允斌不禁懷疑這小傢伙是不是狐狸精轉世,連向來定力十足的他都差點被迷惑,難怪小小年紀就已經培養出一群階下臣,乾爹、乾媽一大堆,衣物、零食、玩具無限供應。
「要爸比抱抱還不過來!」
莫雨霏朝兒子招招手,小傢伙立刻跳下沙發,蹦蹦跳跳地來到父親跟前,一雙手張得大大的等著抱抱。
溫允斌抱起兒子,在他兩邊小嫩頰親得啵啵響,逗得兒子格格笑,纏著老爸抱他回房、替他蓋上印滿黃色小鴨的暖被,這才甘願道晚安。
「你笑什麼?」
關上兒童房的彩繪門,溫允斌就瞧見妻子瞅著自己笑,也跟著揚唇,卻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麼。
「我笑你越來越有好爸爸的架勢。」莫雨霏挽著丈夫手臂,一起走回客廳。「齊齊第一次說要爸比抱抱、親親,你的表情像是天崩地裂了,想逃卻又發現自己身在火圈內。我把齊齊抱到你腿上,你當場變成了木頭,兒子等到都快哭了,你才一臉慷慨就義地抱他、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