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有她和兩個店員,人手足了。
「呃,」他摸摸鼻子。「你們當然有缺人,有時候雖然不缺人,但是看了來應徵的對象,就變成缺人了,懂吧?」他眨眨眼,暗示她,還不快僱用他?
她懂了,好笑。「可是你沒經驗,在這裡也沒事可以做啊。」
「也對。唉。」他歎口氣。「建築才是我專長的領域,離開『升慶』就像魚離了水,不過,幸好我有別的長才,這幾年獨身,我越來越會做家事了,也很會做飯,而且身體健壯,小有存款,可以當家庭主夫,我找個女人收留我好了。」
他踱到她身邊,挑眉。「就是你了,小姐,我看你正好單身,不如就收留我吧?」
他挑眉的模樣亂帥一把的,但語氣很好笑,她笑不停。「這是我聽過最奇怪的求婚……如果這是求婚。」是嗎?她咬唇,心悸著,與他含笑的眼眸相望。
「如果你不介意我剛失業,這就是了。」他抽來一朵玫瑰,單膝跪地,握住她的手。
「雖然我條件不太好,離過婚,又失業,但我很死心眼,認定了一個女人,就一生忠誠,身體與心靈皆屬於她,她最好把我娶回去,否則我只能孤獨終老了。」他莊重地親吻她手背,仰望她,英俊的臉龐無比落寞。「愛你的人很多,但不被你愛就活不下去的只有我,你真的不肯收留我嗎?」
她笑著,眼眸濕潤,像花瓣沾染喜悅的淚水。「好吧……我收留你。」
尾聲
後來白璦琳還是得知,是父親開除了傅聿恆。
白升慶不肯改變開除傅聿恆的決定,也不相信曾辜負女兒的他會善待女兒,極力反對婚事,但女兒已經答應,妻子也贊成,可愛的小外孫女也替父親求情,他的反對勢單力薄,終於還是妥協了。
翁蓉還想勸丈夫讓傅聿恆恢復原職,傅聿恆婉拒了,他無意回「升慶」,決定繼續深造,準備研究所考試,計劃日後開自己的建築師事務所。
兩個月後,兩人在自宅舉行小型婚禮。婚禮比第一次更低調,通知親友,只宴請自家人,以及新郎及新娘的友人。
同一對男女再次步上紅毯,少了初次結婚的驚喜,只有歷盡起落的平淡,雖平淡,但細水長流,別有一番寧靜的甜蜜。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結婚,兩個主角悠哉以對,悠哉到婚禮開始前半小時,還躲在房裡喝茶,配新娘一早烤好的巧克力餅乾。
「這是三姊夫送的東方美人茶,是冬季茶,比夏季的更順口、更耐浸泡。」最近迷上茶道的傅聿恆一面斟茶,一面解說。
「其實你泡什麼茶,我喝起來都差不多。」白璦琳身穿典雅的象牙色禮服,捧花放在一旁,慢慢啜茶。
「無妨,我只是想泡給你喝。」他眨眨眼。「東方美人茶,就該給東方美人喝。」
她笑了。「過獎了,今天我是新娘,理所當然要最美。」
「不,你每天都很美——」忽然,一陣腳步聲奔來,門被打開,穿蓬裙的白唯茉一臉緊張,背後跟著穿白襯衫黑長褲的紀修瑞,兩個小孩是今天的花童。
「媽媽,我找不到我的蝴蝶結!」小女孩撲進母校懷裡,頭上一早繫好的絲帶蝴蝶結已消失無蹤。
紀修瑞道:「我們剛才在玩,我突然發現茉茉的蝴蝶結不見了。」
「幸好,我有準備備用的。」白璦琳拉開抽屜,拿出備用蝴蝶結,繫在女兒發上。「小心點,再弄丟就沒有了。」
白唯茉點頭,一臉期盼。「媽媽,你跟爸爸結婚以後,可不可以生一個哥哥給我?」
「呃……我想這個,有難度。」這是哪門子要求?傅聿恆清清喉嚨。「茉茉,你先出生,當姊姊,比你晚出生的男生,只能當你弟弟。」
「可是我想要哥哥……」白唯茉好失望。
紀修瑞忽道:「有我當你哥哥就好啦!」
「對喔!」白唯茉小臉發亮,拉起紀修瑞的手。「我有小瑞哥哥就好了!我們再去玩結婚遊戲!」
「喂,等等,你們玩什麼結婚遊戲?不准玩——」兩個小孩手拉手,跑出房間玩耍去了,沒人理傅聿恆。
他緊張了。「什麼結婚遊戲?舉行婚禮嗎?小孩子怎麼可以玩這種遊戲?他們知道結婚是什麼嗎……」
「拜託你,你沒聽過『家家酒』嗎?只是遊戲而已,你不會因此多個七歲的女婿,放輕鬆點。」白璦琳暗暗好笑,這個保護欲過強的爸爸,真是的。「茉茉是獨生女,很寂寞,我姊姊們的孩子都長大了,沒人可以陪她玩,她當然會比較黏小瑞。」
「所以我們要努力,雖然沒辦法給她生個哥哥,至少給她添個弟弟或妹妹,讓她分心,她就不會整天黏著小瑞。昨天報紙還預測我們會再生兩個,可別讓記者失望。」他們自己都沒計劃的事,報紙可以振振有詞,真好笑。
「再說啦。」她臉頰微紅。「你這幾天又上報了,聽三姊夫說,記者還去公司找他,想打聽你離職的原因。」
「我出門幾乎都會遇到記者啊,反正我不接受訪問,他們照相能掰出東西來寫。標題跟四年前差不多,公主與駙馬再續前緣之類的,沒新意。」
「嗯,真的沒什麼新意。」又是那個敏感字眼,看他沉下臉,她心也往下沉,他果然還是在意……
「低調的公主殿下微服出巡,撿到某個窮小子,窮小子從此翻身了,公主為了愛不顧一切,不計較駙馬無才又無財……冷飯重炒,辭彙還很貧乏,這也就算了,你知道什麼最讓我生氣嗎?」
他繃著臉。「他們根本沒寫到重點,什麼叫做『無才』,都沒人知道我身懷絕技,只是不輕易表現而已。」
「什麼絕技?」她吹涼茶,心驚驚,完了,他要生氣了,趕快換話題,別談這個——
他瞧她,深情微笑。「我很會愛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