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忍不住失笑又道:「其實那小女娃生得甚為水嫩可愛,說是妖怪幻化實在不像,但我也找不出是什麼手法這麼厲害,竟能讓大哥落下此毛病,所以也許說不得真是山裡妖怪呢!」
這種控制人心神的法術哪需要什麼妖怪?她的家傳絕學──攝魂心法第一層的入門功就可以了……話說回來,六爺剛剛形容的情景與大饅頭的症狀,根本就和施行「攝魂心法」時一模一樣嘛!
難道那小女娃也會「攝魂心法」?可那是她的家傳絕學,旁人怎麼可能會?莫非那小女娃是……她自己?!
想到自己從小隨著雙親四處遊歷,滿山遍野到處走,說不定真在小時被他們搶過,因而以「攝魂心法」懲罰大饅頭要懺悔。
思及這個可能性,皇甫巧兒笑得更是樂不可支──雖然沒有那段記憶,但是當時她還只是個幾歲大的娃兒,誰能記得那麼小的事,是吧?
一旁,六爺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笑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當下搖了搖頭,興味開口,「巧兒姑娘,妳對大哥還有什麼想關心、想問的嗎?」
回過神來,她笑咪咪的揮了揮手。「沒了!你去忙你的,我不打擾。」話落,蹦蹦跳跳的走了,一點也不留戀。
目送她歡快離去的背影,六爺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
呵……關心大哥嗎?這段日子以來,大哥雖然老是嘴硬罵人,不過也不見真的排斥她,反倒有時還關心、護衛得很,如果小姑娘對大哥真有那麼一點心,也許他們「天一寨」真能有個押寨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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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濛濛、晨光熹微,東方天空方才出現一抹魚肚白,天一寨內就有人爬起床,偷偷摸摸的推開房門。
操!他幹嘛要這麼辛苦、這麼委屈?
想到這幾天為了避開某人,每天都得三更半夜才能回房,天未亮又得溜出去得艱辛生活,王大蠻就忍不住想爆粗口,心中亂悲憤一把的。
他奶奶的,天一寨是他的地盤,他為何要活得這般委屈?唉……
禁不住又暗暗痛罵了一頓,末了卻不得不認命的歎了一口氣,只因為心中清楚,一切都是他自己因「醜事」被發現,羞於見某個可惡的小丫頭,這些天才要這般躲躲藏藏的過日子,連寨裡的兄弟們要找他都很難。
思及此,他沒精打采的闔上房門,正煩惱著今天要去哪裡打發時間之際──
「大饅頭,好久不見啊!」
脆生生的嗓音驟然響起,驚得他猛然轉身一看,果不其然,那個讓他這些天來避之唯恐不及的嬌俏人兒正頂著一張盈盈笑臉,神清氣爽的站在小院子裡打招呼。
「操!大清早的不睡覺,站在這裡幹嘛?太閒不會去數數妳家『大黃』身上的毛有幾根嗎?」當場被逮,王大蠻漲紅著臉,先聲奪人的開罵,企圖以大喉嚨壓人。
奈何皇甫巧兒不順從人願,不只沒被唬住,反倒發出一連串的銀鈴暢笑,揶揄反問:「那你大清早的不睡覺,莫非是要去數『黑風』身上的毛有幾根不成?」
被堵得臉紅脖子粗,他窒了一下後,老羞成怒的大吼,「他奶奶的,妳管我睡不睡覺?老子我高興去哪就去哪,沒妳的事!」
直勾勾的瞅凝著他羞紅的臉龐,皇甫巧兒噗哧笑道:「大饅頭,你還在為前幾天的事害臊嗎?」呵呵……實在是太可愛了!
「操!我、我幹嘛害臊?」被戳中痛處,王大蠻結巴了,可卻嘴硬否認。「妳滾開,少煩我!」
「那可不成!」裝模作樣的搖著頭,她歎氣道:「唉……要知道你這些天偷懶不練功,我今天可是特地來逮你的。」
呵呵,誰教他連著幾天避不見面,她只好一大清早起來守株待兔了。
鬼扯!用屁股想也知道,她根本是來看他笑話的。
忿忿暗忖,王大蠻完全不相信她的鬼話,可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瞠大虎目瞪人,以兇惡表相掩飾心中之羞惱;然而皇甫巧兒卻像是早已看透他般,噘著嘴開口了──
「被我瞧見你躲起來偷哭有什麼好害臊的?我之前也在你面前哭過啊!如果你真要這麼計較,那就當我們互相扯平好了。」哭就哭,有什麼大不了的?瞧!她這樣多看得開。
「操!這還能扯平的嗎?」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王大蠻更加羞憤了。
「怎麼不能扯平?」皇甫巧兒覺得他說得沒道理。
「妳是婆娘,我是男人;妳哭正常,我哭不正常,算什麼扯平?」他奶奶的,這瘋丫頭就是要他承認自己有問題是不是?
「男子漢大丈夫,連這也計較……」搖著頭嘟嚷,認為的心胸太狹小。
「這不是重點好嗎?」王大蠻氣極,覺得自己若是再跟她胡纏瞎攪下去,肯定自己會先崩潰吐血,當下厲聲吼道:「他奶奶的,總之老子今天也不練功!」
話落,掉頭轉身就想走,以便能快快自她面前消失。
偏偏皇甫巧兒從來不是個乖乖聽話的人,見他又想溜走,不由得撇了撇嘴角,二話不說往前飛掠,纖纖素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他身上一點……
「啊啊啊──」慘叫聲瞬間響徹灰濛濛的天際,王大蠻驚恐的發現自己成了顆大石頭般,動也不能動,就只有嘴巴還能大吼大叫。「妳妳妳……我就知道妳是個妖人,否則一個小丫頭,哪會這般大膽,毫不害怕的在山賊窩住下?!我警告妳,不管妳對我失了什麼妖法,最好快快放了我,不然我讓寨裡眾多兄弟把妳捉起來放火燒了……」
「吵死了!」沒好氣的打斷他微帶抖音、毫無威脅性的恫嚇言詞,皇甫巧兒白眼斥道:「什麼妖法不妖法?這是一種武功,叫做點穴!」
「點、點穴?」從來就不曾接觸過什麼高深武學,王大蠻第一次聽到還有這種往人身上一戳就可以讓無法動彈的功夫,心中的驚恐雖然稍微平撫,但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就、就用手指頭戳戳人,就可以讓人沒法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