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在乎她尤其國師無意中與她見面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產生了嫉妒心。
「你……你簡直冷血無情!」她氣憤地怒罵。
「隨便你怎麼想,你只要記住,千萬別惹惱我,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警告,也是宣示,他無法容忍自己一再的被女人戲耍。
就算他有多在乎她,他也絕對不會再繼續縱容她,今後她的喜怒哀樂,全都要由他來掌控。
自從兩人爭吵過後,褚寒水對赫連威烈不理不睬,態度更加冷淡,兩人的關係又回復到最初。性子倔強的兩人,誰也不肯先向誰低頭認輸,只是任由緊繃的氣氛一直延續下去。
直到有一天,赫連威烈受不了這陣子的思念,主動前來煙水閣看她。
他遠遠地就看到她在低頭作畫,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示意屬下噤聲,不要通報他的來到,並從她的身側,慢慢地靠近她。
她低著頭作畫,下筆流利順暢,一縷髮絲落到她額前,略微擋住了她的視線。
他有一股衝動,想伸出手,撥開她額前的髮絲,卻又怕驚擾到她的作畫情緒。
他就這樣靜靜地待在她的身側,欣賞著她作畫時恬靜淡雅的模樣,他心想,如果她的脾氣能夠溫和柔順一點,他們兩人或許就能夠和平相處。
當她完成畫作時,她鬆了一口氣,滿意地扯唇一笑。「終於畫好了。」
她把這陣子以來的煩悶心情,全都發洩在作畫之中。
她盯著畫作看了好半晌,腦中浮現的人影卻是赫連威烈。她甚至想起了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起。
她正了正心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該想的人不是國主嗎?怎麼會變成赫連威烈?
她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
第5章(2)
「你畫了什麼?讓本王看看。」
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突然從她的身側傳來,她驚嚇地幾乎彈跳起身,下意識地趕緊將畫作藏到身後去。
「陛、陛下,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帶著抖音,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
他們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她一直以為他還沒氣消。
「怎麼?我不能來嗎?」他不答反問,銳利的黑眸直盯著她藏在身後的畫作。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怯怯地回答,一半是心虛,一半是害怕。
「把畫作拿來,讓本王瞧瞧。」他繞到她的身後,想奪下她手中的畫。
她轉過身去,不讓他看畫。
她那帶著防備的動作,讓他濃眉微蹙,心裡感到納悶。她究竟畫了什麼?竟然不敢讓他看見。
「只是遊戲之作,上不了檯面的,之所以不肯給陛下看,是怕你見笑。」她心虛地別開眼,不敢直視著他。
她怕畫作被他看見之後,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以為畫裡的人,是她心心唸唸的男人,她把所有對他的思念,全都傾注在這幅畫之中,每一筆每一劃,都代表著她深深的思念。
「你越是不想給本王看,就越挑起本王的好奇心。」他非看不可。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在她欲將畫作撕毀前,快一步搶了過來,仔細地端詳一番。
越看,他的臉色變得越鐵青。
「你畫的這個男人是誰?是國師申泰璽?」他憤怒地將畫作甩開,丟到地上,恨不得一腳將畫紙給踩爛。
畫紙裡的男人,面容及神韻跟國師好像。她之所以將國師畫進畫紙裡,難道是因為……她喜歡他?
思及這個可能性,他的胸口就油然而生一股怒氣。
「我……這個……」褚寒水頓時啞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萬一讓他察覺自己真正愛著的男人是國主,後果將會不堪設想。說不準,他在一怒之下,會馬上將她遣送回國。
不如,就讓他誤會到底好了。
「你畫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國師?」他不死心地再問,非得問出她心心唸唸的男人到底是誰?
震懾於她的怒氣,她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誠如陛下所猜測的,我畫的人的確是國師。」
她別開視線,不敢直視他因為憤怒而染紅的雙眼,因為被他銳利的眼神一瞪,她會嚇得連腳步都站不穩。
「你喜歡他?」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讓她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我……請陛下不要妄自猜測我的想法,那一點意義都沒有。」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雖然身在皇宮,行動受到限制,但我的思想是自由的。」
在這瞬間,因為他的質疑,她突然瞭解到,她喜歡他勝過於國師。而且,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她的嗓音因為驚訝而微微發抖著。
明明知道說這些話會惹怒他,但她還是不得不說,因為她看不慣自己被他當成禁臠一般看待。
無論失去什麼她都不在乎,但她最不想失去的是骨氣及真心。
「好,很好。」他咬牙怒瞪著她,黑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今日,你要為自己所說的這番話付出代價,本王決計不會再縱容你。」
他的耐性已經到達極限,他非得給她一個終生都無法忘懷的教訓不可。
「你……你想怎麼樣?」她嚥了口口水,心中隱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眼看著他氣到快要發狂的模樣,她猜測自己大概是踩到他的底線了。
「本王要將你關到永巷去,直到你知錯了為止。」他故意放慢語調,一字一頓地說著。
他的話語雖然輕柔,卻讓褚寒水聽了忍不住渾身直冒冷汗。
永巷?
她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關閉有罪宮女的地方,終年不見天日,與世隔絕,環境腐臭又骯髒。被關進那裡,就算不瘋也會發狂。
一想起自己即將被關進永巷,她的身子就止不住地顫抖著。
看到她倏然發白的小臉,他察覺出她在害怕。
剛才幾乎是話一出口的同時,他就後悔了,但他是一國之君,說出口的話就沒有反悔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