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大臣的面,他不好當面拒絕他,只說會考慮。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他壓根不想將楮寒水賞賜給任何人。
只不過,他想起日前,她為申泰璽畫的一幅畫,胸口的妒火再次狂燃不止,他心想,該不會兩人早就安通款曲了?否則,申泰璽怎會無緣無故地向他開口要人?
他決定找楮寒水問個清楚,順便試探她對申泰璽是否有感情。
一下朝後,他馬上要太監傳喚楮寒水到無極殿。
她施施然前來,福了福身。「不知陛下傳喚寒水,有什麼事嗎?」
她的態度冷漠,語氣淡然,讓人有種莫名的距離感。
「怎麼?本王沒事不能傳喚你嗎?你似乎很不樂意見到本王?」見到她不願靠近,他只好自己往前走,與她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陛下這麼說有失公道,您是王,寒水怎敢違逆您的意思,萬一陛下一個不高興,又將我關到永巷,我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用。」她意有所指地說。
一想起她被關在永巷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他也真夠狠的,為了懲罰她,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竟然將她丟到人人聞之色變的永巷,害她差點沒命。
這口怨氣,她怎麼都嚥不下。
「原來,你還在怨本王將你關到永巷的事,本王承認,那次的事件是本王思慮不周。」他難得承認自己的錯誤。
「陛下,您貴為一國之君,想怎樣就怎樣,我怎麼敢埋怨什麼。」她垂下眼,眼中卻閃過一抹不馴的光芒。
「本王傳喚你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他刻意轉移話題,不希望兩人再次為了已經過去的事情而爭吵。
「陛下有什麼事情想問我,不妨直說。」她擰眉望著他,不解他也會有難以啟齒的事。
「今日早朝,本王就本次征戰論功行賞,國師申泰璽厭功甚偉,要求本王將你賞賜給他。」他深邃的黑眸倏然變得幽暗而混濁。
楮寒水則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什麼?國師要你將我賞賜給他?」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國師與她只見過兩次面,為什麼會要求陛下將自己賞賜給他?這是陛下對她的考驗與試探,還是,國師真的對她有意?
假使陛下將她賞賜給申泰璽,那麼她就不必再面對赫連威烈,甚至與他針鋒相對,這豈不是一件好事?
照理說,她應該覺得開心的,只不過,她不但開心不起來,反而覺得心情很沉重。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驚訝?還是,你心裡正在暗自竊喜,希望本王能夠真的將你賞賜給國師?」他語帶嘲諷。
從她臉上的表情判斷,她或許並不希望自己被賞賜給國師。不過,他不敢妄下論斷,畢竟,女人心海底針,難以捉摸。
「陛下,我都還沒說什麼,你就擅自猜測我的想法,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特地傳喚我前來問話?」她的話夾帶著濃濃的諷刺。
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試探她什麼?
身為東離國送給北越國的美人,她根本沒有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利。
「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對本王將你賞賜給國師?」他不自覺地揚高聲量。
如果,你真的反對這件事,她應該會極力阻止的,不該是這麼平靜無波,像是與她毫不相干的表情。
難不成,她真的希望自己被賞賜給國師?
「陛下,在你的眼中,寒水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奴,你想怎麼做,我完全沒有置喙的餘地。」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她下意識想抗拒自己對他的感情,所以,不管她到什麼地方,只要能遠離他,她都不會有所埋怨,畢竟,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不管去任何地方,都比待在他的身邊好。被送出宮去,才是最適合她的下場。
因為不想再度惹他生氣,她只好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以她的身份而言,不論她到哪個地方,都不可能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只是一枚棋子、一個工具,沒有人會真正在乎她。
「楮寒水,你想到國師的身邊,本王偏不讓你稱心如意!」他下巴繃緊,臉部的線條僵硬,全身更是因為怒氣而僵硬。
她的態度,讓他感到心寒。
一顆熾熱的心彷彿瞬間掉入冰窖一樣,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枉費他為了她而牽腸掛肚,她卻希望投入別人的懷抱中,這致他情何以堪?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真心與尊嚴,一次次被她跺在腳底下。
「陛下,你這麼說不公平,我什麼都沒表示。」她急急地想解釋。
他卻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本王,你選擇國師,根本不需要什麼解釋,更何況,你不是早就很欣賞他,甚至還因為思念他而畫了一幅畫?」
一想起這件事,他就火冒三丈,胸口沒來由得感到氣悶。
「陛下,你根本就是獨斷獨行,隨意曲解別人的意思。」她懊惱地跺腳,一臉無奈。
赫連威烈也許因為太害怕失去她,所以才會變得患得患失起來,甚至沒耐心給她解釋的機會。
「從今天起,你就待在本王的寢殿,哪裡都不准去!」他突然沉聲命令。
只要他限制她的行動,她就算想離開他,也沒法子。
他絕對不容許心裡在乎的女人背叛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陛下,你不能將我軟禁。」她握緊拳頭抗議。
「為什麼不行?你是屬於我的女人,本來就該待在我的寢殿,還是,你希望本王將你關進地牢?」他惡質地問道。
不意外地見她身子顫抖了一下,為了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任何卑鄙的手段他都使得出來。
他認定的女人,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簡直不可理喻!」她氣怒地斥罵,趁他不注意時,拔腿往殿外的方向跑去。
無奈,他的行動比她敏捷快速,他的大手由她身後抱住她,讓她幾乎動彈不得,身子騰空,只能用小腳徒勞無功地亂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