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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將視線調回身旁那張比鬼還要蒼白的臉,未幾,廉欺世別開眼,無神的眸光無意識盯著男人露出來的單薄肩膀,喃喃低語。

  「唉,糟糕了……」

  慢半拍地,她注意到棉被的顏色和花紋不對,再往床榻外看,房間的擺設也不一樣,這裡根本不是她的房間,而是笙歌的僦舍。

  「哦,不妙啦……」難怪床梁看起來有點不同,房間也暖了許多。

  不知該慶幸自己是回到好友的住處撒野,沒給任何人添麻煩,還是怨歎和不知名的陌生男人睡了一晚──

  突地,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廉欺世飛快掀開棉被,又不敢掀太開,把頭湊進被窩裡一看,停了好一陣,緩緩抬起頭,又慢慢將被子重新蓋回兩人身上,而且拉得比剛才還高。

  「嗯,真的是完蛋了,還以為只是睡個覺,沒想到什麼都做了……」翻過身面對床外,她繼續低喃。

  難怪她一直覺得雙腿間有些酸麻,才想說喝酒不可能喝到筋骨酸痛,原來啊……

  驀地,細微的開門聲打斷了廉欺世的思緒,一抹窈窕的身影走進屋內,然後,她和身影的主人對上眼。

  笙歌略感意外地眨眨眼,廉欺世則是一臉尷尬地對她笑了笑。

  「你──」

  「噓、噓!」怕好友太大聲會吵醒身後熟睡的男人,廉欺世連忙示意她輕聲些。

  折騰了一夜,原本想換件衣裳倒頭就睡的笙歌,這下慢吞吞地踱到廉欺世面前,瞄了眼她背後仍睡著未醒的男人,臉上表情閃過一抹訝異、憂心,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露出了興味盎然的笑。她蹲了下來,注視著廉欺世的眼,吐氣如蘭的說:「小世,不是我在說,誰不挑,你偏偏挑了個長安赫赫有名的男人。」

  「他不是哪家的達官顯貴吧?」廉欺世小小聲問。

  「官秩是不大,名聲倒是挺響亮的,再說光看那詭異的容貌和銀白的髮色,很難不認識吧。」

  「他當真那麼有名?」廉欺世的表情少了緊張,多了些好奇。

  畢竟是同床共枕了一夜的人,關心一下是基本禮貌。

  笙歌拔下頭上驚鶴髻上的步搖玉搔頭,臉上有著一絲疲倦。「至少在我們這條巷子的女人間很有名──討厭女人出了名。據說他非常忌諱女人,巷頭的翠晶曾在路上遇過他,對他送了記秋波而已,即被他的親隨狠狠教訓了一頓,更別說是讓女人碰了,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搭上他的。」

  「這個嘛……我也不記得了。」廉欺世很老實地回答。

  如果有記憶的話,就有理智,有理智的話,便不可能鑄成大錯啦。

  「不要告訴我什麼都做了。」笙歌閃亮亮的眸光和話意相反。

  廉欺世只能苦笑。

  「這下好了,哪天接到你橫死街頭的消息,我也不會太驚訝。」這下笙歌的聲音已經像在唱歌了。

  「我怎麼覺得你很開心?」

  「總之,你完蛋了。」笙歌站起身。

  「真有那麼糟?」廉欺世跟著想起身,隨即想起自己未著片縷,連忙躲回被窩裡。

  「拿去。」笙歌從櫥櫃裡拿了件乾淨的衣裳給她。

  望向一地凌亂的衣裳,除了自己的衣服外,另外還有幾件明顯不是女人的衣裳和奇怪的面具,不用想也知道是躺在隔壁那位的,現在再拿起來穿有點奇怪吧!不過要記得帶回去洗乾淨,還可以繼續穿──等到她看見這套衣裳也不會想起這件事之後再穿。

  無暇顧及全身隱隱酸疼的肌肉,匆匆套上笙歌的石榴裙和半透明的大袖衫,廉欺世不忘替他把被子蓋緊一點。這個男人連睡著了都看起來很嚴肅,但同樣看起來一身病弱的模樣。

  「紅色還真不適合你。」笙歌純粹說出事實。

  「我也這麼覺得……」廉欺世拉拉身上不甚合身的衣裳,暫時也只能將就了。「十四,現在該怎麼辦?」

  笙歌本名萬十四,因在家中排行十四得名。

  笙歌一把捏起廉欺世的臉頰,露出猙獰的可怕笑容,威脅道:「我不是說了不准叫那個名字的嗎?難道非要我把這句話用刀刻進你爛掉的腦袋裡,才記得住嗎?」

  不知為何,笙歌特別討厭自己的名字。

  「笙歌,對不起,我錯了……」即使痛得要死也不能喊疼,廉欺世識相地道歉。

  「只要你記住的話,我也犯不著發這麼大脾氣。」笙歌放開手,攏了攏放下的長髮。

  「是的,笙歌大人。」廉欺世揉揉臉頰,故作姿態的恭維她。

  「好啦。現在該怎麼辦?我累了一晚,回來正想好好睡一覺,就發現床被兩個毫無關係的人佔據。」

  「欸,我以為我們還稱得上是兒時玩伴的。」

  「沒用的廢話別說那麼多,快點想想該怎麼辦,我要睡了。」

  「既然你說他很有名,那我們應該能把他送回去吧。」廉欺世纖手掐著下顎,有點懷疑他還有沒有氣。

  她們說話的聲音雖不算響亮,但也講了好一會兒了,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確定雖然微弱但還是有氣息後,她才放心。

  「怎麼送?」笙歌雙手抱在胸前,姿態優雅地問。

  廉欺世維持嚴肅的神情,站姿卻能看出隨意輕佻的個性,也難怪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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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觀月在夜幕低垂時醒來。

  持續三日的上元節,在十六日這天可是延續前一天的歡騰,像是要搾乾長安人的每一滴精力,也像所有人都約定好或被制約一般,放肆狂歡下去。

  「爺,您醒了。」嚴長風在送來晚膳時,發現主子正好醒來。

  「我……是怎麼回來的?」他記得昨晚聽從了嚴長風的建議,戴上面具,盤起頭髮,戴上帷帽後到平康坊去賞游。

  「爺一點記憶也沒有?」嚴長風一邊擺好晚膳,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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