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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即便沒有明說,嚴長風也懂得主子的意思——必要的時候,保母親棄孩子。

  「是。」嚴長風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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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長安的天氣已經到了會冷的程度。

  「小世,你確定還沒要生嗎?」笙歌一邊替暖爐添上柴火,一邊問。

  廉欺世彷彿沒看見她的舉動,逕自推開窗,拍拍肚皮,對著裡頭的小傢伙說:「快感受一下,這就是初冬喔。」

  「給我披件外袍去!」笙歌立刻放聲尖叫。

  廉欺世取出兩件厚厚裹毛的外袍,一件遞給笙歌,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我想讓他感受一下冬天的氣氛嘛。」

  「等他出世後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感受!」笙歌沒好氣的吼。

  有哪個孕婦會在冬天曬肚皮的?!

  「跟在肚子裡的感覺不一樣,也許我娘也曾經讓我感受過在肚子裡過冬的氣氛。」廉欺世的「自有一套理論」開始放肆。

  「所以你還記得?」笙歌挖苦地反問。

  「至少以後我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你娘我曾經這麼做。」她驕傲地揚起下領。

  「我賭一幢房子,你會忘記。」笙歌故意掏了掏耳朵,話裡滿是敷衍。

  廉欺世才不管咧,繼續站在窗口對著肚子裡的孩子說話。

  「??,都生不出來了,要是還得了風寒,情況就不妙了吧。」笙歌沒有搬動暖爐靠近她的意思,反倒試圖讓她自己過來。

  「連你也認為我生不出來?」廉欺世好笑地反問。

  「如果生得出來早該生了啊!」笙歌理所當然道。

  「才不呢!才不是生不出來。」廉欺世漾起淺淺的笑,輕拍肚子的手勢,像是安撫著肚子裡的小傢伙,母子連心地偷偷告訴他「不用著急」、「慢慢來」、「等到你想出來,再出來就好」之類的話。

  「難道你沒打算請產婆催生?」

  「催生藥我知道怎麼做,況且都說了不是生不出來,是時辰未到。」廉欺世一臉正經的說。

  「那麼請你好心地替駑鈍的我解惑,何時才會生?你不急,可急死我們這些外人,擔死我們的心了!」笙歌水眸一瞪,逼問她。

  廉欺世驀地回首,露出慣有的怪異笑容,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個小小的孩子跟我說:『不用擔心,時候到了你會知道。』我猜那就是他,他還不想出來的,我知道。」

  「那只是個夢。」笙歌的眼中浮現不屑,直搖頭。

  「我想,他可能是想等到他爹出來的時候才要出來吧。」她拍拍肚子,不在意地哈哈大笑。

  「真是那樣就好……你高興就好……」笙歌已經無話可說。

  「放心吧,我有預感,這孩子一定會和他爹同時出現在我眼前的。」廉欺世垂眸,低聲細語。

  笙歌瞅著好友祥和的神情,先是皺起眉,跟著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一手環過她的肩頸,攬過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再把自己的頭靠在她頭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當作是這樣吧。在那個可惡的男人出來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廉欺世張開雙手,抱住她的腰。

  「謝謝。」

  有個能懂她的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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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觀月的牢房前,又出現了一個男人。

  不是嚴長風,不是夏?實,是——

  「水禺大人。」雷觀月第一眼即認出來人。

  馮守夜的親隨,無官無權,卻是馮守夜最信任的部下。

  該來的總會來。

  水禺沒有廢話,直言道:「再過三天會有一場夜審,到時侯將直接定你的罪。」

  「所以?」

  「大人無法出手相救,於是派我來。」

  「派你來殺了我嗎?」雷觀月揚起無所畏懼的訕笑。

  馮守夜有兩大護衛兼親隨。私底下他們替馮守夜處理過的事,多是骯髒事居多,例如滅口。

  水禺沒有說話,等於間接承認了。

  「說不怕死這種話是騙人的。但是我拖著這殘破不堪的身子,努力走到現在,有多少次面臨死亡的威脅,至少讓我此刻面對你還不到嚇得跪地求饒。」雷觀月自嘲,緩緩從草堆上站直身軀。

  水禺仍是沉默,五官彷彿冰凍般森冷無情。

  雷觀月同樣面無表情地回望他。

  「大人很好奇怎麼沒接到你的喜帖,連孩子快要出生了都不知道。」水禺突然開口。

  雷觀月的心瞬間涼了大半。

  原本以為自己選擇的路,由自己來承擔後果,水禺的話代表什麼?除掉他以後,還要對他未來的妻兒下手?

  「哼,他明明去找過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雷觀月豁出去了,此時此刻他只想在迎向自己死期到來之前,確保一心想守護的人在自己死後也能平安無事。

  「大人從未見過你的妻子。」水禺否認。

  「怎麼可能——」雷觀月情急的怒喊到了一半就被截斷。

  「當然可能,因為從你入獄後,雷府一直受到我們的監視,去見廉姑娘的也是我。」伴隨話聲落下,一條新的人影加入。

  「你是?」水禺對這多出來的人,稍稍皺了眉。

  在他進來時,明明已經將所有看守的人都擊昏了。

  「般尚實。」人影誠實地報上名號。

  「厲二實。」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監視雷府?去找廉欺世的人是你們?是侍御史?」雷觀月搞混了。

  「我是很想現在告訴你,但是先得清除眼前的障礙才行。」般尚實面對水禺,渾身散發出和他不相上下的殺意。

  「不,我也想知道,但說無妨。」除了暗殺還替馮守夜收集情報,水禺不會放過任何奇怪的事情不查。

  「好吧。」般尚實歎了口氣,收斂起殺氣,開始解釋,「我們的目標,一開始就只是引蛇出洞而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從雷大人這兒弄到任何消息。」

  「什麼意思?」水禺和雷觀月同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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