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傢伙的一句話而累得半死的人可是她啊!
第1章(1)
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方聿淇睡得正甜。迷迷糊糊的張開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令她皺起眉頭。
這個時間還會打電話來的,只有一個人。
「喂。」她的語氣不是很好。
不過也應該沒有人在凌晨一點接到電話時,還會有多開心。
電話那頭不是預期中的男聲,而是嬌柔的女聲。「請問是方小姐嗎?莊先生要我們打電話給妳,他在我們店裡喝醉了。」
一把火在她心裡熊熊燃起,方聿淇閉上眼睛,暗自臭罵了莊予揚那傢伙一串不適合真正說出口的話。
她張開眼,聲音恢復鎮定。「請把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對方說了地址,方聿淇記了下來。她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脫掉舒服的棉質睡衣,咬著牙出了門。
搭出租車來到那間夜店,她花了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在請對方將喝得醉茫茫的莊予揚丟進車裡後,她熟練的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他的車鑰匙。已經不是第一次三更半夜去把他給接回來,她的行動已經標準化了。
她啟動了那台跑車。她一向不喜歡他這台囂張的車,不過跟他在一起工作這些年,她常常得開它。
「噢……嗨,阿淇……」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好像現在才搞清楚狀況,他對她咧嘴一笑。
漆黑的眼眸閃著光芒,勾著淺笑的薄唇散發出性感的魔力。散亂的髮絲讓他端正的容貌隱含著一絲稚氣,卻更能勾動女性的溫柔。
她甩甩頭。神經!她罵自己。認識這個傢伙這麼久,她怎麼可能像那些女孩一樣對他的魅力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心裡會有一……丁點的騷動一定是因為氣憤—對了,是生氣!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喝那麼多嗎」
「呃……呵呵……氣氛正好嘛!」
聽到他的話,她更火冒三丈。「你每次都這樣說!明天還要上班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接了那個案子,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她沒有繼續罵下去,不是詞窮,而是喝得醉醺醺的他伸出手,搭在她握著排檔桿的手上。
那溫熱的觸感讓她一怔。
「謝謝妳來接我。」
兩人從接觸的那片肌膚彷彿有股微弱的電流竄過,她連忙甩開他。
「坐、坐好啦!醉鬼!綁好安全帶,我要開車了。」
他醉了,才會用那麼火熱的眼眸深深注視著他。她是被他的酒氣醺暈了,才會心跳漏了一拍。
都是酒的錯……
對!都是酒的錯。
搖頭甩開怪異的情緒,她專心開車。不一會兒,來到他位於市中心精華地段的豪宅。
她對莊予揚的家熟悉得就像是自己家廚房一樣。從讀書時就常常到他家,畢業後一起創業,一剛開始更是以他家當成克難的事業總部。
開了門以後,打開燈,屋裡的凌亂景象讓她又忍不住想罵人。
她有潔癖,什麼東西都要擺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他則相反,生性大而化之、不修邊幅,根本就是個混亂製造機。
從大學時代起,他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又高又帥的外表,讓他贏得了學校裡幾乎所有少女的心,出社會以後,他更是一點都不吝惜運用他的魅力跟社交手腕,讓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
真希望那些崇拜愛慕他的女人,可以看看他家跟他私底下的模樣。
「又搞得那麼亂,昨天不是才有人來打掃過?」
醉得將一邊身體掛在她肩上的男人露出傻笑。
嘖的一聲,她狠瞪了他一眼,把人給拖進房間。
「去洗澡。」她命令。
「不要……我現在只想睡覺。」
「不行!去給我洗澡!」
咕噥著不滿,但他還是抓起她丟過來的換洗衣物,搖搖晃晃的走進浴室。
方聿淇趁著這個空檔把房子整理了一下,還去廚房泡了一杯醒酒茶。他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茶已泡好了,她正把它吹涼一些。
「喝下去,你會覺得好一點,明天也不會頭痛。」
他照她說的喝完一整杯茶,再也撐不住似的躺臥在鬆軟的大床上。
「喂!你—走開啦,你壓到我了,笨蛋!醉鬼!」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他高大的身體壓著她,把她壓進床裡。她錯估了他醉酒的程度,以為他可以洗澡,應該還好,哪裡知道他其實一直在硬撐著。
「你起來啦!杯子都掉了,你這個—」
用自由的手拚命推打他,可是昏睡過去的男人怎麼也喚不醒,方聿淇只能瞪著他。他微張的嘴吐出平穩的氣息,上揚的嘴角彷彿正作著美夢,教人有點不忍心吵醒他……
歎口氣,她放棄了掙扎。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皮感覺到沉重。
又過了一會兒,她也睡著了……
他醒來,但還不想張開眼睛。
他彷彿作了一個美夢,夢中自己躺在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地上,淡淡的青草花香充斥鼻息間,微風輕輕的吹,天上白雲偶爾飄過,他感到好舒服,舒服到不想移動分毫。
醒過來那刻,他知道夢中的青草香不是幻覺,是種熟悉的味道,屬於某個人的味道……
懷裡好像還抱著一個暖呼呼的抱枕,他為了確定那柔軟的觸感,收緊雙臂感受了一下,然後彎起嘴角。
她也作夢了,不過是個惡夢。
夢裡自己被一個起重機壓過,然後片刻又變成抓娃娃機裡的布偶,被兩隻鐵鉗緊緊夾住,然後往下扔……
她驀然張開眼。
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男性臉龐,她再熟悉不過的臉龐。
一夜的折騰,他下巴長出了一些胡碴,微勾起的唇、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都帶著讓人心漏跳一拍的性感。男性的氣味盈滿她的感官,她突然間才領悟到自己是被他給抱在懷裡。
想到這點,也想到了昨天晚上他是怎麼折騰她的,她一下子怒氣沸騰,掙脫開他沉重的手臂起身。她覺得自己半邊的身體好像都麻痺不能動了,而始作俑者還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