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予揚每天下班時間都會出現,怎麼趕、怎麼罵都不走,非要跟著她一起下班不可。工廠每個人都知道有這麼個大帥哥在追她,她解釋道嘴巴發酸都沒有人相信他們只是好朋友。
方聿淇有苦說不出。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希望是真的,可是要她怎麼相信?他的記錄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嗨!阿淇!嗨!表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方聿淇的心漏跳了一拍。轉頭,果然看到那人高馬大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頓時整個心情都飛揚了,她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可是又被她及時的硬壓了下去。
「你又來幹麼?我不是叫你以後別來了!」
還有、還有那聲「表哥」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可以跟著她叫江偉明表哥?
「我想見你啊。」
咧開嘴笑的他還有說出來的話都讓人無力。
「阿淇,事情談完了,你趕快下班吧!你不是等他等很久了?還一直看時鐘。呵呵……」
方聿淇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僵硬的轉頭看著那一臉笑容的表哥,頓時有種殺人的衝動。
「我、哪、有、在、等、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等他了?」
「哎呀!阿淇你就別害羞了,你們小倆口快去約會吧!」
她氣得滿臉漲紅,全身顫抖。在她氣炸有腦溢血危險之前,莊予揚忍著笑趕快把她拉開。
「我們走吧!」
半強迫的帶著她離開前,他還回頭對江偉明用無聲的唇語說了謝謝。江偉明則對他眨了眨眼。
出了辦公室,方聿淇甩開了莊予揚的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討厭被人誤會。」
他一副受傷的悲痛表情。「可是我想見你,每天都想要跟你在一起,不這樣的話我就全身沒力氣,渾身不對勁。」
「騙人!哪有可能。」
「是真的。」
「我們做朋友這麼多年了,你現在才跟我講這些,會不會太扯了?喜歡的話,以前就喜歡了,為什麼現在才說什麼沒有我不行?」
她的質問其實帶了點心虛。仔細想想,她似乎也是在江潔出現以後,才發現自己早愛上他的事實。
「你離開時,我才知道自己不能沒有你。」
「你只是因為少了個方便的助手才這樣說。」
「不是。工作上的事我都盡量自己去做,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依賴你了。可是我還是想你,就只是單純的想跟你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很滿足很幸福。」
天!他說這種話簡直就是犯規!
然後那張臉,那張英俊得沒有天良的臉孔如此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簡直就、簡直就——太過分了!
她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臉紅,不動容。
「那、那只是你一時興起,你以為我還不瞭解你嗎?你做什麼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我要怎麼相信你所謂的喜歡會有多久?與其這樣,不如還是當朋友的好。」
莊予揚張開嘴,一時間回答不了她的質問。
之後他無奈的彎起嘴巴。「我不知道要怎麼證明我的認真並不是一時興起,這種事情無法證明。我能想到的只有用實際行動跟時間來證明,在這之前,我只能持續著現在做的事情,每天都來找你,總有一天你應該可以瞭解的吧?」
方聿淇呆愣的看著他,整個人都亂了,心跳得好快,快到她幾乎要無法呼吸。
該死……她真的好感動……怎麼辦?
別開臉,她不能讓他看見她此刻的表情。
脖子上一暖,她還來不及驚訝,就發現他已走到她身後,用一條圍巾把她的脖子給圈住,鬆軟的質感讓人相當舒服。
「這是今天的禮物,最近天氣冷了,我想你需要一條圍巾。怎樣?這個禮物是不是很實用?你喜不喜歡?」
從她上次罵他亂花錢買花後,他就每天變著花樣給她送禮物。
圍巾給她溫暖,但最暖的是他的擁抱和濃厚真切的情意……
她閉上眼睛,說不出話來。
第8章(1)
六點五十分。
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工廠也早就下班了,整個辦公室空空蕩蕩的,只有方聿淇辦公室的燈還開著。
好久沒有這樣可以不受打擾的加班了,工作進度超前,帶給她成就感。
七點二十分。
望著電腦屏幕,她的眼睛發酸,肚子餓得咕嚕嚕叫,全身都不舒服。
她咬緊下唇,低咒了一聲。
她到底在騙誰啊?根本沒有什麼工作需要加班的,留在這裡,只是在等著那個沒有出現的人。
今天沒來,可能不會來了。她不得不逼自己認清這個事實。
從前幾天開始,他來的時間就一天比一天晚,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
果然……還是膩了吧?
她的猜測沒有錯。三分鐘熱度,他不可能持續多久,一再被拒絕,久了他自然就覺得無趣。也許他又有了新目標,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缺女人的,沒有不要執著於她。
幸好她沒有被感情沖昏頭,太好了!她真是料事如神……
只是,為什麼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收拾桌上的雜物,她把電腦關了,拿起包包,回家。坐在這裡等他的自己,簡直蠢得像個傻瓜。
眼裡有什麼熱熱的,她忿忿的眨眨眼,把那熱氣壓下去。
方聿淇回到家,家裡的電話剛好響了起來,她聽到弟弟接了電話,慢吞吞的脫鞋,脫外套。
「姐!你的電話,是莊大哥。」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
「對不起,阿淇!我今天事情太多,來不及去接你。我現在在你公司外面,燈都熄了,你平安到家了吧?那就好。」
「有事就去忙你的,你本來就不用每天來。」
莊予揚沉默了片刻,然後聲音顯得著急。「你在生氣嗎?對不起,我真的很想準時,只是——」
「不用解釋,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本來就沒有規定你一定要來接我。」
「你果然生氣了!聽我說,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
什麼?到底他是怎麼得到這種結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