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柔若無骨地依偎在他懷中,與他一同靜靜享受這時光,既沒賞他耳光,教訓他不得逾矩;也沒命令他不許再碰她,前所未有的柔順讓唐冠堯意外又驚喜。
原來她不要高傲、不端架子的時候,是如此溫順可愛!唐冠堯暗自欣喜。
「放開我!」他高興不到片刻,原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高傲公主突然恢復清醒,燙著似的從他懷中跳開,漲紅臉睜大圓眸瞪著他,控訴他乘人之危。
「你……你怎麼可以逾矩?」想到方才自己的放浪,她可恥得簡直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她被吻了,居然還熱切回應?真是太淫蕩了、太不知羞了!
但他也可惡,怎能趁她無防備之時偷香竊玉呢?
「我們已是未婚夫妻了,你父皇沒定下規矩,不許未婚夫親吻自己的未婚妻吧?」唐冠堯一臉無辜地巧言狡辯。
他要是還有一絲良知,就該為了自己想白白佔她便宜而感到羞愧。
因為他明明沒打算接受她,也沒打算履行這樁婚約,卻毫無羞愧地摟她吻她,竊取她未來夫婿才能享有的權利。
有時候,連他都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我父皇也沒命令我們不許親近,但是……我們畢竟尚未完婚,在大婚之前,應當保持適當的距離,不該逾越男女分際……」
「但我情難自已啊!公主這樣的美人在我眼前,要我如何忍耐?」唐冠堯舌粲蓮花地繼續無恥下去。
原本想板起臉的沁水,立刻被他這句露骨的愛語逗得滿臉通紅。「反、反正不許隨便吻我就是了!」
本該是嚴厲的警告,卻變得結結巴巴,聲勢虛弱。
沁水窘迫地低下頭,不經意瞧見自己這身暴露的衣裳,有個方才一直沒想到的重要問題,倏然浮現腦海。
「這身衣服——是誰替我換上的?」她推開唐冠堯,瞇起眼,以求證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
「呃……」唐冠堯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是該告訴她實話,還是說謊騙她?
說實話她未必能坦然接受,說謊騙她也有被拆穿的可能……
「是誰?」見他沉默不語,沁水緊張地再次逼問,該不會,該不會是……
唐冠堯想了想,最後決定據實以告。
今日的她如此甜美溫柔,況且他們是未婚夫妻,而且都已經相濡以沫了,相信她不會介意才是。
於是他很坦白地說了實話:「是我替你換上的。」
「唐冠堯!」沁水不敢置信,他竟然逾越男女分際替她更衣,當下羞窘萬分,嬌顏的粉臉漲得通紅,掄起花拳繡腿便給他一頓好打。
「你怎敢不知羞地替我換衣服?你怎敢?」羞憤的小拳頭一下一下地捶打他。
幸好她嬌弱無力,打起人來也不怎麼疼,唐冠堯就當她替他槌背,不痛不癢,還能厚著臉皮隨口安撫道:「你也別生氣了,反正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嘛,裸裎相見是遲早的事……」
「什麼叫遲早的事?」沁水更加羞憤地叫嚷:「沒拜堂前,就不許逾矩!\"
\"什麼?那多無趣!」唐冠堯直覺抗議。
要不是他顧忌著自己沒打算真的娶她,不想壞她清白,否則還會隱忍到現在?
早就順從自己的渴望,將她吃干抹淨啦!
「你還說!」羞憤的拳頭又惡狠狠地飛來,唐冠堯嘔地一聲,假裝被打到吐血。
竟然好言相勸她不領情,那就使出苦肉計吧!
這招果然見效,見他假裝吐血,沁水這才平息怒氣,止住小手的攻擊。
「哼,往後——往後不許你再趁我昏迷時亂脫我衣裳!」沁水氣嘟嘟命令。
「是是是,往後我不會再趁你昏迷時脫你衣裳,我會在你清醒時脫……」
「唐冠堯——」
哇,太座河東獅吼啦!唐冠堯趕緊拔腿就跑。
第7章(2)
「哼!」
用過膳已經半個時辰了,沁水粉頰上的紅暈依然退散不去。
想到唐冠堯竟親自替她更衣,把她的身子全看光了,她就又羞又窘又氣。
珍翠樓裡不是沒有女人,他大可喚婢女替她更衣,但他卻沒那麼做,而是親自動手更換,藉機看光她的身子。
依她看,他根本是個色慾熏心的大色胚,比那個被扭到官府的下流胚子好不到哪兒去!哼!
「公主,你的衣服送來了。」珍翠樓裡的婢女曉春捧著衣裳,恭敬地走進房裡。
唐冠堯落荒而逃後,沒忘了叫個婢女來服侍她,這個名叫曉春的婢女正替她將新衣裳取來。
沁水在曉春的協助下換好衣裳,然後讓曉春替她整理散亂的髮絲和妝容,她的美貌,讓曉春看得都傻眼了。
「公主,您真的好美啊!珍翠樓裡的姑娘雖然都很美,但我沒見過比公主更美的姑娘。」曉春忍不住讚美道。
「是嗎?」沁水微微扯了下唇角。
她的誇讚沒讓沁水太高興,如果她真的比珍翠樓裡的姑娘都美,唐冠堯為何整日流連在珍翠樓裡,不肯回家呢?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又心情煩躁。
「唐冠堯呢?他上哪兒去了?他為何還不送我回家?」沁水狐疑地質問。
難得才一轉眼,他又沉迷於溫柔鄉中?
「唐公子說現下有事要忙,分不開身,所以要奴婢暫時陪著公主,等唐公子把事情忙完,應該就會送您回去了。」
「忙?」哼!沁水又是一聲冷哼。
他在妓院裡能忙什麼?忙著與那些青樓的妓女打情罵俏、嬉鬧調情?
她想起初次在飯館遇見他時,他與靜馨親暱的模樣,心中便有如火燒般難受。
她為何要在意?她當初不是想得很簡單,只要他肯於她回宮輔佐父皇、挽救大理的國祚,她不會在意他有三妻四妾?
但想歸想,現在她才知道,要保持絕對的冷情冷性,有多麼不容易。
別說真讓他納三妻四妾,光想到他懷裡依偎著另一個女人,就讓她疼得快要死掉了,她其實一點也不瀟灑,她做不到無所謂,也無法那樣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