墾丁之旅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結束,當蕭唯青和項安安搭計程車返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蕭唯青替項安安拿行李,陪她走到麵包店門口。
「很累吧?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他把行李放下,站在一旁,想等她平安進門後再離開。
項安安掏鑰匙開門,正准各跨進門裡時,突然又回過頭,說:「唯青,這三天謝謝你陪我,真的玩得很開心。」她笑容燦燦,雖然玩得很累又被水母螫傷,但是身心都放鬆了,玩得很盡興。
她的笑容好迷人,帶笑的眼瞳好燦亮,看得蕭唯青不禁迷醉。
「等等!」他突然拉住項安安的手,情難自禁地俯身,笑著與她正視。
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好靠近,彼此的氣息交纏著,蕭唯青的鼻尖幾乎碰到她的劉海,他壓抑著,想吻她的慾望如此強烈。
「安安……」他嗓音沙啞地問:「你想得怎麼樣了?」他指的是在海灘上告白之後,項安安說她要再想想之事。
項安安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不否認經過這三天的密集相處,她對蕭唯青的好感愈來愈強烈了,但一想到之前被背叛的情傷,她其實仍有點顧忌、有點退縮。
「我……」她遲疑著,希望能謹慎地面對下一段感情,但是他的靠近讓她好迷亂,心跳的節奏亂了,體溫飆高著,明明就還沒答應他的追求,但卻詭異地覺得他的靠近讓她有種被保護著的幸福。
她抬頭望向比她高一個頭的蕭唯青,在他眼裡看到了明顯的眷戀,她咬著下唇,猶豫著是否要對他說:好啊!我們交往吧!
她不說話,也沒悍然推開他,這讓蕭唯青決定主動再進一步。
他低頭,唇瓣緩緩貼近她的,但卻在距離她粉唇一公分的地方停下來。他給她機會與選擇的權利,如果她還沒做好準備的話,隨時可以推開他,雖然要是她當真那麼做的話,他敢說他一定會很挫敗,但他還是會尊重她的決定。
項安安瞪大了眼,看著逐漸在她眼前放大的俊顏,緊張地屏息著。她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只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
推開?或者順從?
她的眼睫輕顫著,心狂跳,腦子熱烘烘的,思緒嚴重打結。
蕭唯青更進一步地用雙手捧著她的臉,手指輕輕碰觸在她的臉頰上,搔癢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氣氛暖昧火熱,像是隨時會引爆激情火花似的,突然——
「安安?是你回來了嗎?」項母的聲音從二樓的樓梯口傳下來,接著是下樓的腳步聲。
蕭唯青和項安安嚇到,急急分開,兩人臉上都有紅暈,很尷尬地對望著。
項安安朝門內回話。「對!是我。」
「回來了怎麼不趕快進來,也不切亮電燈,在門口幹什麼呢?」
聽見項母的腳步來到一樓,逐漸往他們這邊逼近,項安安怕被母親發現她和蕭唯青的不對勁,用唇語無聲地對他說再見,然後揮揮手,趕緊走入屋內關上門。
「媽,你別專程下來,我要上去了。」
「那好,要記得把門關好,別粗心大意的。」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我會注意的。」
聽見項母的腳步聲往回走後,項安安鬆了一口氣,趕緊把眼睛湊到鐵門的窺視孔上看著。
她發現,蕭唯青居然還站在門口!
就著路燈的光線,她看見蕭唯青無聲地笑著,那笑容看起來 很幸福滿足。
那笑容是因為剛才她沒有推開他,所以才會出現在他臉上嗎?
看著那笑容,她知道,他們這種好鄰居的友情模式即將變調。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做好了準備,這感覺真的很怪,但是她不討厭,甚至還有點飄飄然的感覺。她喜歡他看她的眼神,喜歡他為她擔心的心情,喜歡他凡事為她設想得周到,喜歡他尊重她的感覺,更喜歡他的靠近,那彷彿帶有電流似的,他的貼近讓她怦然心跳。
她其實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經偏向蕭唯青那邊去了……
因為項母和蕭母兩人參加同一社區的土風舞媽媽社團,土風舞的會員相約好了,要一同去北海道旅遊,辛苦了大半輩子難得休息放鬆的老人家一聽要出國旅遊,高興得很,於是項母約項父,蕭母約蕭父,四個人要一同去日本來一趟五天四夜的旅遊。
在項家父母與蕭家父母出發的前一天——
「應該不需要吧!」項安安邊幫母親整理行李邊回話。
項母態度堅持地說:「什麼不需要,你一個人在家我會放心嗎?當然要叫唯青過來幫忙盯著啊!」
「安啦……你們不用擔心我!」項安安覺得自己被看扁了,她都已經二十多歲了,怎麼父母出門前還不忘替她找保母?
在一旁的項父笑著插嘴。「安安,你媽好像不是在擔心你,事實上,她比較擔心家裡。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們認為放你單獨在家,以你那麼沒神經的個性,你把房子燒掉的可能性很大。」
「噢……」項安安無奈地翻了個大白眼。「爸,這樣損我很好玩嗎?我才不會!」
項父和項母異口同聲、並且斬釘截鐵地說:「你、會!」
「我、不、會!我以個人信譽來保證。」
「很抱歉,你沒有信譽可言。」項母開始列舉她過往驚人的事跡。「是誰燒開水忘了關瓦斯?是誰連煎個荷包蛋都可以啟動火災警報器?又是誰出門經常忘了鎖門?還有,最嚇人的是有一次寒流來襲,你洗澡時居然把陽台的窗戶全關了,結果差點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我已經跟唯青說好了,我們出國的這段時間,他會過來關照你,有他幫忙,我安心多了。」
項安安聽了,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拒絕,她其實不是討厭蕭唯青在父母出國的這幾天來關照她,她只是有點擔心,以她目前和蕭唯青進行到噯昧不明的階段而言,兩人的獨處好……好尷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