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筋當機了兩秒之後,項安安回神,趕緊關掉手電筒,吹熄蠟燭。
四周因此變得更加暗黑,項安安屏住氣息,冷汗涔涔地觀察那抹黑影的動靜。
那抹黑影在破掉的落地窗前躊躇了一會兒,然後長腳一伸,跨了進來。
項安安聽見對方好像說了什麼,但是風雨聲太大,再加上屋外剛好雷聲大作,她壓根兒聽不清楚。
項安安的心臟很無力,暗暗祈禱著那個人不要攜帶什麼致命的武器,不要被對方發現她的存在,當然了,最好是她能趁其不各的時候拿高爾夫球桿海K對方的頭!她雙手緊緊地拽著高爾夫球桿,手心冒汗,心裡頭不止一千遍地呼喊蕭唯青的名字。
終於,那黑影摸索著走到靠近收銀機櫃檯的地方,項安安心跳如擂鼓,雙手抖得厲害,深吸一口氣,她高舉起高爾夫球桿,往黑影擊出!
「啊……」一聲慘叫響起,不過不是那抹黑影發出的,而是從項安安的嘴裡發出。
毀了!高高舉起的高爾夫球桿在半空中被對方攔截住,不肯放手。
項安安嚇得腿發軟,尖叫又尖叫,一聲高過一聲。
甭玩了,武器在對方手中,怎麼看她都是處於弱勢,猶如甕中之鱉。她好慌,眼淚飆出,滿腦子想的都是蕭唯青,乞求他能出現來救她。
她哭著倒退,摸到了方才各在一旁的雨傘,一線生機湧現,她抓起雨傘,直接攻往對方下盤的要害處!
「噢!」一記悶哼響起。
太好了!項安安眼睛一亮。擊中了嗎?好!繼續猛烈攻擊!
「安安!項、安、安!」對方嘶聲吼出她的名字。
呃?項安安微愣,但手裡的動作卻已來不及停止了。
接著——
「啊一一救命啊!」
雨傘倏地被搶走,然後項安安整個人被對方舉高抱起,像是扛麻布袋似的扛在肩上。
她頓時頭下腳上,屁股還被一雙大掌牢牢按住,她只好猛踢雙腳,結果雙腳也被困住。
「喂!別踢了,你跟我的仇恨有那麼深嗎?出手那麼狠絕。」
歹徒開口說話了,這聲音……好耳熟。
「蕭唯青?是你?」她打開掛在脖子上的手電筒,將光源往上照,並且扭頭察看。
「要不呢?」
項安安頓覺一陣委屈,還以為蕭唯青今晚不會來陪她了,誰知道人是出現了,但是卻也把她嚇得半死。
「放我下來!」她好害怕,這樣人嚇人是會嚇出人命的。
「不放,要是放了你又會發瘋亂打人。」
事實上是,抱著她綿柔的身子好舒服、好親密,他捨不得放開。她似乎已經沐浴過了,身上有淡淡的沐浴精香味,而他的手摸到了她細嫩柔滑的大腿肌膚,害他心情很澎湃、身體很躁熱。
「我發瘋亂打人?」項安安的語氣很冤枉,雙手掄拳,發洩地猛捶他的背。「拜託!怎麼不說是你先嚇我?你悶不吭聲地溜進來,我以為你是闖空門的小偷、是殺人不眨眼的歹徒、是做盡污穢事的強姦犯,我當然要自保啊!」
蕭唯青澄清道:「我沒有悶不吭聲,我忙完公司的事就趕回來了,在路口那邊發現這一帶停電了後,我馬上CALL你,但是你手機沒開,我又打你家裡的電話,卻打不通,可能是話筒沒掛好,我只好直接過來敲門,但你沒來應門,後來我看見落地窗破了,很擔心你的安危,只好爬窗進來。」
「那你進來後可以喊我啊!」她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害我以為是壞人……以為再也……」以為會被歹徒殺人滅口,然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想到剛才的悚惕恐懼,項安安一陣心酸自憐,癟著嘴,想哭了。
「我喊了。」她哽咽的語氣讓蕭唯青心軟,他將她放下來,點燃蠟燭,讓她坐到椅子上,柔聲解釋。「但是你當時可能是嚇壞了,又加上風雨聲太大,所以壓根兒沒聽見我喊你。」
項安安委屈地說:「我是嚇壞了沒錯,因為我又餓又怕,一個人很恐懼……」才說著呢,懸眶的眼淚就真的摔下來了。
蕭唯青看了,超心疼的,立刻開口道:「對不起!」
項安安眨眨眼,表情微愣地看著他問:「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個疑問她從早上就一直擱在心上了。
「我想我嚇著你了,我指的不光是剛才,還有早上的事,我……我早上有點怪怪的,不該那麼唐突地吻你,我想你應該還沒準備好接受我,瞧我急得,把你嚇得慌亂無措、手心直冒汗……你別理我的情緒,是我太躁進了,我應該等你的,等你敞開心房。」
項安安聽懂了,嘴角綻出一個感動的笑容,就著蠟燭忽明忽滅的燭火看著蕭唯青認真解釋的模樣,心裡被猛烈湧起的情潮撞擊著。
原來他是因為太過在乎她,以至於誤會了她的情緒反應;原來他不是一時衝動地吻了之後才後悔地道歉,他之所以道歉,是因為體貼她。
「我……那個……其實你不用……」項安安羞怯地低頭,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吻,他不需要為了這樣而道歉。
「咕嚕……」話還沒說完,項安安的肚子倒是先叫了。
蕭唯青聽見了,笑看著項安安,項安安則是糗到臉爆紅。
「看來你真的餓壞了。想要吃什麼?」他的聲音好溫柔、好寵溺。
項安安覺得好丟臉,嘟著唇看他,怪自己的肚子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發出這樣殺風景的聲音。
「想不到要吃什麼嗎?還是餓過頭了,不想吃?」他又問。
「誰說不吃的?」項安安開始點餐。「我想要炒飯。」
「咳……炒、炒飯?」蕭唯青被口水嗆到,他的思想偏了,腦海裡自動出現有關「炒飯」的旖旎畫面。
「上次一起去港式餐館吃飯時,他們家的廣州炒飯超好吃的,冰箱裡剛好有昨天剩下的白飯。你會炒吧?」
「我當然會做……不是,我是說,我當然會炒飯。」毀了,對她的感情壓抑了太久,他腦子有點混亂,差點說成「我當然會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