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怎麼了?」偏偏那個始作俑者還無辜地眨著大眼,一臉關懷地問。
袁長風哪裡說得出口?意識到弟妹們狐疑的目光,怕被她撩起的慾望讓他們發現,趕緊又坐了下來。
「我、我想到我忘了一件事。」袁長風找了個借口搪塞。可惡,本來想回房再給她驚喜的,這下子不得不提早拿出來當擋箭牌。「我買了樣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禹綾欣喜地張大了眼,果然在他身旁看到了一個包袱。剛剛他進來時,她正忙著弄牛肉夾餅,根本沒發現。「是什麼?快給我看!」她興奮得坐不住,完全將捉弄他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
看著她那像個孩子般雀躍的模樣,袁長風不知道狠吻她,還是將她按在腿上打一頓屁股。剛剛將他擾得坐立難安,現在還好意思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但只要對上她那可人的笑靨,再多的氣惱也煙消雲散,袁長風揚起寵溺的笑,打開包袱將裡面的事物取了出來。
「我托人找了件短狐裘,這樣以後你就不會那麼冷了。」
氣候入了秋,對他們而言只覺舒爽的天氣,卻讓她已穿了好幾層衣物來御寒,讓他不禁擔心若真進入冬天她怎麼撐得下去。
前一陣子他就托人幫忙留意,但好多的皮裘可遇不可求,就算他再怎麼焦急還是得等,每次看到她拉緊披風仍不停發抖的模樣,都讓他好心疼。
幸運的是,不久前有人獵到了一頭毛色極佳的銀狐,他花了高價買下,請人製成短裘,今天終於到他手上。
禹綾驚訝地摀住了唇,眼睛一眨也不眨,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給我的?給我的?」驚喜過度的她只能喃喃地不斷重複這三個字,不敢相信那件漂亮的短裘真的屬於她。
她連一件新棉襖都不曾有過,真的可以收下它嗎?這件短裘好漂亮,閃耀著光芒的灰白長毛看起來也好溫暖,她真的可以擁有它嗎?
袁長風本來是想看她驚喜的表情,卻被她遲遲不敢伸手的小心翼翼緊緊揪住了心,他拿起狐裘為她披上。
「是的,我特地為你買的。」他不是想邀功,而是他想將她眼裡的不可置信抹去,她該擁有這一切,她應該更理所當然,而不是這麼惶恐到讓他心疼。
皮裘的覆蓋溫暖了她,帶來真實的感覺,再加上抬頭對上他充滿寵愛的眼神,禹綾終於相信這不是在作夢,遲來的喜悅直至此時才緩緩流進了心扉。
「謝謝,我好喜歡,我好喜歡喔!」她跳起投入他的懷裡,興奮得一直猛親他的臉,他的唇,想把自己滿腔的狂喜也傳遞給他。
「等等、等……」袁長風尷尬的制止被她沒頭沒腦的亂親打斷,他仍試著想讓她冷靜下來。「長雲他們都在……」又一個吻堵住了他的話。
該死的,所以他才不想在這時候拿出來啊!
「哇,以後有男人送你東西,你也會變成這樣嗎?」袁長地看傻了眼。老實說,他還真有點羨慕。
「誰像她?這麼容易滿足。」袁長雲啐了聲,明明覺得好笑,卻還得故作鎮定地當個程咬金:「夠了沒?讓我們好好把這頓晚膳吃完成不成?小倆口要濃情蜜意就回房去,這樣叫我們眼睛要往哪兒擺?」
聽到這聲斥喝,禹綾才想起有他們在場,但喜不自勝的她已完全不在意了。
「你也想要嗎?」她覺得自己像喝醉酒,控制不了地一直笑,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連被罵還是笑嘻嘻的。
袁長雲瞪大眼。要什麼?要她親還是要那件皮裘?
「我不怕冷,我一點也不稀罕。」兩個都不想要的她忙不迭搖頭。
「那我就只給你大哥嘍!」禹綾不親了,從袁長風大腿跳下後,直接拉著他起身。「我們吃飽了,先回房了,明天見。」
「你……」袁長風被她這大膽舉止弄得不知該高興還是制止,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的他只能被她拖著走。
聽到後頭傳來弟妹的大笑聲,他整張臉都窘紅了。
「你這樣太明顯了。」他好不容易終於找到聲音。這不明擺了他們要回房……徹夜狂歡嗎?
禹綾停下腳步,低垂眼睫,嬌羞地由下往上看著他,青蔥般的小指卻挑逗地在他的胸膛戳呀戳的。
「你不喜歡嗎?」她知道他最抵擋不了她這清純的攻勢。
她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她只想讓他開心,讓他知道她也很開心。
體內升起燎原大火,袁長風咬牙,所有的理智全然瓦解。
「……喜歡。」
剛剛還在力持鎮定的大男人一把將她扛上肩,三步並作兩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嚐他的獎賞。
銀鈴般的笑聲隨著他們的足跡一路灑落。
夜,正長。
第7章(1)
禹綾坐在椅上,專心繡著東西,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她將手上的衣物抖開,望著那件加了圈狐毛領圍的背心,她漾起了溫柔的笑。
雖然相公總說他不怕冷,但天氣逐漸入了冬,她還是會擔心他受寒,於是將自己的狐裘裁了一小段下來,加到這件他最常穿的獸皮背心上,知道他一定會反對,所以她只敢趁他不在時偷偷弄。
她應該要覺得慶幸,因為他帶著馬群去交貨,已經離家好多天了,但她寧可苦惱要怎麼瞞他,而不要用這麼久沒他在身邊的寂寞,來交換這種不用躲躲藏藏的肆無忌憚。
怎麼辦?她好想他,夜裡少了他,即使燒暖了炕,她還是覺得冷,即使小叔說了什麼趣事,她還是笑不開懷,每天總扳著手指頭數上好多次,算著他返家的日子,彷彿這樣天數就可以縮短似的。
其實,她該擔心的另有其事。
他這次離家是去和老爺交易,就算老爺依循慣例派了人代替他前去,也一定會詢問她的狀況。
雖然他之前就曾提到老爹寫給他的信裡,有說收到「她」寄回去的家書,當時她含糊帶過,讓他以為是她寫的,但她心裡明白應該是人在他處的小姐怕東窗事發,捎信回去假報平安,好讓一切能繼續掩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