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果。」江犁文拍手,表情很樂,「他現在被自己的委託人纏上了,對方還是個有夫之婦。」
袁希珩覺得有點好笑,委託仁愛上律師這種事情他們時有所聞,老實說,真的很麻煩,何況還是被有夫之婦……
「嗶。」簡訊進來的聲音。
袁希珩打開手機,發出訊息的人是央柰。
內容非常簡單,只有一個字:好。
袁希珩臉上不自覺多出一抹笑。
才剛剛覺得央柰有點怪,她馬上又恢復了原有的處理方式,別人要講好幾句話的事情,她只用了一個字答覆。
袁希珩按著手機上的小按鍵,耳邊仍是共事的律師們發表李世文事件最新看法的聲音。
「這年頭怪事還真多。」
「聽說,他已經把手上的案子轉給別人接了,賺錢雖然重要,但自身的安全也很重要啊。」江犁文端起自己點的干曼哈頓,一下喝掉半杯,突然咦的一聲,「希珩,你沒事吧,怎麼今天都沒聽你講話?有事情要說,人多就有好主意,對吧?」
袁希珩微微一笑,「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送吧。」劉岱軒起身,「他跟我同一個方向,你送宜珊。」
於是四個人分成兩台車離開。
袁希珩與宋宜珊兩人在車內聊案子、聊新聞,隨便說說。車內,他反覆聽著一首英文老歌—Close to you。
On the day that you were born
The angels got together
And decided to create a dream come true
So they sprinkled moon dust in your hair of gold
And starlight in your eyes of blue
就在快要到達宋宜珊住處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你今天晚上心情好像特別好?」
「會嗎?」
「收到簡訊後,你就一直在笑。」雖然有點失禮,但她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女朋友?」
面對這個問題,袁希珩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第三章
央柰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個女生,是在十四歲的時候。
那天,是放春假前的最後一個上學日,因此課堂上大家都很高興,幾個比較好的同學會相約出來玩,央柰也不例外。
班上,央柰最好的同學就是潘香綺與李思芬。
放學後,她快速的衝到教室前面的座位,「香綺、思芬,我們等一下去看電影好不好?」
香綺沒回答,倒是思芬一臉神秘兮兮的開口,「不行。」
「那明天好了。」
「明天也不行。」
「妳們,」央柰狐疑的看著兩個好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偷偷達成協議,不讓我知道?」
香綺臉一紅,「那個……那個……」
「我幫妳說啦,央柰,這是秘密喔。」思芬曖昧的一笑,特意壓低聲音,「香綺之前不是說喜歡一個高中部棒球隊的嗎?她打算跟對方告白了。」
央柰喔的一聲,很是意外,「哇,真的嗎?是誰、是誰?」
「棒球隊長。」
「喔,棒球隊長啊……」咦,等等,不對,高中部的棒球隊長,那不是…不是袁希珩嗎?
香綺跟他?
不、會、吧!高中部棒球隊有四、五十個人,怎麼香綺會剛剛好喜歡上袁希珩?他心裡已經有央樨了啊。
不是她偏袒自己的姊姊,可是跟央樨比,香綺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如果以比馬比賽最後一圈來舉例的話,央樨可是遙遙領先二十個馬身以上的距離啊。
「央柰,妳怎麼了?」
「我?我沒事。」央柰乾笑了兩聲,「那…香綺,妳慢慢告白吧,我先回家了。」
「妳不留下來陪我啊?」香綺問,表情好像很希望她留下。
「呃,不了。」
袁希珩喜歡央樨,自然不可能接受香綺,留下來,也是看她被拒絕而已,這種情況多一個人在旁邊,只不過多一份難堪。但是,她又不能老實跟香綺這麼說,因為不管袁希珩心中的人是誰,她都沒有阻止香綺告白的權利。
「如果改變主意要出來玩的話,打電話給我。」央柰拿起書包,對兩個好友揚揚手,「我走了,掰。」
第一次一個人回家,感覺好奇怪。
四周變安靜了,路也變長了,初春的夕陽是淡淡的紅色,很適合她現在的微妙心情。
在大人眼中,十四歲應該還是小毛頭吧,不過在小毛頭眼中,十四歲已經夠大了,足以知道怦然心動是什麼樣的感覺。
央柰喜歡袁希珩,兩年來不曾改變。
她有足夠的理智控制自己的情緒,即使明明白白自己的心意,但還是能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她跟袁希珩有時一起讀書,有時騎著腳踏車在河堤追逐,他們常常玩在一起,央柰將自己的喜歡藏得很好,她相信除了自己,這是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她唯一沒讓央樨分享的秘密……
「沈央柰。」
央柰轉過臉,見來者是毛毛。
她跟毛毛這一、兩年雖然比較和平了,但是由於積怨已深,兩人講話的機會還是不多,如果時間允許,她會在上學的時候繞遠路,只為了不想經過毛毛家開的棉被店。
實在不想跟他說話,不過老爹說,做人要有禮貌,既然他都先開口了,她也不能一直板著臉。
「什麼事?」
毛毛還沒說話臉就紅了,「那個……」
央柰看了他的模樣心中大為驚奇,從小認識到現在,他一直是個喜歡欺負女生的土匪,現在居然學人家臉紅?
想笑想得要命,但又不想這麼失禮,她只得拚命忍住,「哪個?」
毛毛左看右看,在確定河堤邊沒有認識的熟人之後,很快的從書包裡拿出一封淡綠色的信簽,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在她手中,「給妳。」
「給我?」央柰被他這一連串詭異的行為弄得一頭霧水,看了看手中的淡綠色信簽,「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