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的懷抱裡,她望著新人出場,目睹那個傷她很深的楊進祥,與另一個女人踏上紅地毯。
自始至終,她的微笑完美無缺,沒在人前崩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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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人散。
喜宴結束了,蜚短流長也結束了,她,風光的下台。
洛小薰和帥宇森一同離開了飯店,她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直到遠離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才離開帥宇森的懷抱。
「今晚真是謝謝你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才好,才說不要再欠你人情了,現在不欠都不行了,哈哈。」
「不客氣。」他打量她異常亢奮的神情,擔憂問:「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開心呀!新娘不是我,但我卻比新娘還出風頭,哈哈,你沒看到那些人見到你,全都睜大了眼睛,都以為我交了一個多金又英俊的未婚夫,還有啊,你拿來的這枚鑽戒,又大又閃亮,比新娘的那顆還大,見到新郎尷尬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今晚的話特別多,說話時也比手畫腳的,不似平常那般鎮定自持。
帥宇森打量她紅通通的臉蛋。「你酒喝多了。」
「因為我開心啊,我終於擺脫那男人,也不會被人取笑了,你真是太講義氣了!」她一邊興奮地說,還一邊大力拍他的肩膀。
他很少見到她這麼形於外的亢奮,有點擔心道:「你好像有點醉了。」
「拜託,我才喝幾杯而已,而且我喝了酒本來就會臉紅,別大驚小怪好不好?喏,謝謝你的鑽戒。」她正要把無名指上的鑽戒拔下來還給他,但被他阻止。
「先留著,如果中途遇到熟人,還可以派上用場。」
她點點頭。「也對,好,我下次再還你,你不是還得回公司嗎?快去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那多麻煩呀,捷運站就在旁邊耶,我搭捷運就行了。」
「真的不要我送?」
「不用、不用,你去忙吧,快回去。」她還對他擺擺手,催促他快點上路,別為了她耽誤了正事。
他望著她臉上滿足的笑容,沉吟了會兒,才點頭。
「好吧,路上小心。」
「謝謝你喔,byebye!」她一邊快樂的目送他,一邊揮手,臉上的笑容燦爛而亮麗,像是剛結束一場party,還處在亢奮當中。
帥宇森往停車場方向走去,直到沒入人群中,她才放下手,臉上的笑容有如天邊的陽光,被雲朵遮住,慢慢黯淡無光。
她收起了笑容,靜靜的站在大街上,當只剩下她一個人時,隱藏在背後的落寞和孤寂,也悄然爬上心頭,即使街上人來人往,只會顯現她孤獨的淒涼。
吹來的風,為何這麼冷?令她不由自主的環抱自己,人海茫茫,悵然若失的悲意,像零下的冰雪,沁入心口。
她的心,原來還是會痛的,卸下了面具,再也笑不出來。
整個喜宴上,她不讓自己臉上有任何悲傷的神情,也絕不掉一滴眼淚,不敢洩漏自己的脆弱,是最可悲的事。
她佇立在路邊,一個人發著呆,直到厚實的大掌放在她的肩膀上,讓原本失神的她猛然回頭。
瞪著帥宇森,她沒想到他竟去而復返,讓她來不及擦掉臉龐上的一滴淚。
帥宇森歎了口氣。「我就知道。」這個倔強的女人,果然一個人站在大街上掉眼淚。
「知道什麼啊?」
「還裝,想哭就哭出來吧。」
「誰要哭啊,我才沒哭咧!」她一邊睜眼說瞎話的否認,一邊用手急急拭淚,試圖湮滅證據。
好討厭,他幹麼回來啊?害她連哭的機會都沒有,早知道就回到家再哭,這該死的眼淚,她怎麼擦都擦不幹,還弄濕了自己的手。
她不是個愛哭鬼,可是眼淚像水龍頭似的,一發不可收拾。
丟臉死了!她不要讓人瞧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
帥宇森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還托起她的下巴,不讓她的臉躲開,這舉止,更讓她的眼淚無所遁形。
「做什麼,放手啦!」她抗議著,拍打著,不爭氣的眼淚已然潰堤。
下一秒,她的小嘴被他低下的唇,毫無預警的奪了去。
她的人兒僵住,因為這個突襲而呆掉了,忙用雙手抵在他胸膛上,躲開他的偷襲。
「大街上的,你幹麼呀!」
他沒回答,但一雙分外灼亮的眼瞳,深邃如海,熾熱如炬,把他的意圖傳達得很清楚,他想吻她,再度低下臉。
她抵死不從,一顆心都亂了。
「你喝醉了是不是!又亂親我!」
這男人發什麼神經啊?可惡,還敢說她喝多了,他才發酒瘋咧!
她已經夠混亂的了,他還故意跑來亂,這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徑,令她手足無措,但她的人就困在他的懷抱裡,圈住的手臂很土匪的不肯放開。
抵住他胸前的雙手,與他試圖欺近的唇,形成了拉鋸戰。
「你幹麼親我啊!」她還ㄍΙㄥ在那兒不肯妥協。
「為何親你?這還需要解釋嗎?」當然是因為喜歡她啊,傻女人!
他終於明白,為何當她難過時,他就是能接收到她低落的情緒。
為何她打電話來時,他會坐立難安,非要搞清楚她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他能嗅出,在她笑容的背後,隱藏著一顆受傷的心,讓他無法安心離開,去而復返。
當瞧見她孤伶伶的站在大街上掉眼淚時,答案瞬間分曉——他驚覺到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喜歡上她,生起想保護她的衝動。
向來很紳士的他,對女人很少這麼土匪的,可是他就是想止住她的眼淚,抹平她的傷痛,用熱情來溫暖她受寒的心,將她佔有的納入自己的臂彎裡,用吻來告訴她,他喜歡她,而且,他不要她為另一個男人掉眼淚。
「你要是敢這麼做,我會叫喔!」
他依然不肯放開她,黑眸燃著炙熱的光芒,灼灼的盯住她。
「我真的要叫了喔!」
圈住她的有力臂膀,不但沒鬆開,還緩緩收緊,硬挺的胸膛慢慢抵消她雙手的力量,近在咫尺的鼻息,越逼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