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使她胸口溫熱了,下一秒,她突地想起,他說公司網站上有他的簡歷,這又是什麼意思?
方齊菡立刻打開電腦,連上公司內部網站,在人事資料上找到勾允格的名字。
上頭刊著他的相片,她笑了笑。「真帥。」接著往下看,看見他的學歷,她睜大了眼,不可置信。「M大資傳……」這不是和她一樣?
算一算,他與她只差兩屆,方齊菌回想下午林芳卉講過的話,再聯想他知悉她的程度,不禁愕然地張大了嘴。「不會吧……」
他一直以來喜歡的、忘不了的人,該不會——是她吧?
第6章(1)
方齊菡失眠了。
一整晚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內心疑問滿點,想著前一天他們在下新竹路上的對話,她幾乎肯定他早在大學時便認識她……但是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隔天早上,她頂著一臉疲憊出門上班,在「訊傳」大廈等電梯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經理早」的招呼,她轉過頭看見他,他今天依舊西裝筆挺,短而俐落的髮梳理得很精神,以及那一副黑框眼鏡……
她一愣,好似在她記憶中,也有個戴眼鏡的人,可他們的型完全不同,一個俐落,一個笨拙,然而仔細想想,兩人表達的方式卻有些相近。
「早。」勾允格走過來,瞥見了她。
「早。」方齊菡回應,這才發現自己看他看得出神,連忙斂眸,可隨著他的靠近,她身上溫度驟高,心跳跟著不穩。天,她這是什麼國中小女生的反應?
勾允格審視她略顯蒼白的臉色,眉心一擰,他拿出手機按弄了一會兒,大夥兒走入電梯,方齊菡的手機震動了下,有簡訊,她按開來瞧。
「你臉色不太好,沒睡好?」
她眉一挑,看向裝作在看PDA的男友,回他。「嗯,在想一些事情。「
她的樓層到了,方齊菡定出電梯,回頭看了一眼,他隨同其他人走出,沒看她,可手機又發出聲響,她按開。「想什麼?」
她笑,再回。「想你。」這是事實。
這一次停頓得較久,他終於回覆。「晚上一起吃飯。「
「哈哈哈!」她笑了出來,不顧一旁同事不解的目光。她幾乎可以想像他在看到簡訊之後耳根發紅的樣子!
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互動,就足以讓她開心得要死。她走進辦公室,一臉眉飛色舞地宣佈:「老娘今天不加班!」
喔喔,小米難得見老大這般春風得意。「晚上要去約會喔?「
「是啊。」她呵呵笑,忽然發覺自己好久沒有過這般雀躍的心情,上一次開心好像是百年以前的事,而且跟前男友交往到後來已經變成淡如水,約會好像一種義務。「果然愛情這種東西一定要努力,常保新鮮,照本宣科是不行的。」
「啊?「小米一頭霧水,老大這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又是怎麼了?
方齊菡哼著小調,一整天籠罩在愉悅氣氛中,也幸虧今日大家配合,沒有任何緊急的事拖延她下班。目前各部門都已逐漸穩定,相較於之前剛轉型時兵荒馬亂的情況好了許多。某方面來說,也是仰賴勾允格領導有方。
他們一樣相約在之前那間星巴克,她先過去,卻在路途中注意到一間男裝店,櫥窗展示著各式領帶,她停步,匆覺其中一條銀灰色的好像很適合他……
她看了看時間,還有餘暇,便走了進去。
領帶是絲質的,低謂中帶點奢華,她撫過,對那觸感愛不釋手,一旁的小姐更不斷鼓吹。「這種顏色不退流行,而且我們都是百分之百真絲,質地很好,現在還有折扣……」
唉,她心動了,可又覺得現在買東西給對方會不會太早?
「好適合他……」她可以想像他繫著它的英挺模樣,百般掙扎,最後掂了掂價錢,還好,應該下至於讓對方感到壓力吧?「好,我要這一條。」
買之前左思右想,買之後心情愉快,她拎著袋子走出店面,腳步輕快,不料卻在這時看見前方迎面定來熟悉的男人跟不熟悉的女人,這下她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住。靠,這也太衰了吧?
男人也發現她,神情同樣顯露驚愕。「齊菡?」
正面撞上,兩人皆閃避不及,方齊菡內心靠夭一百萬逼,表面上仍得硬著頭皮打招呼。「嗨,好久下見。」沒想到,居然是她前男友。
「嗯。」殷正良盯著她,臉上表情複雜,一旁親暱攬著他的女人瞧著他們的互動,很不解。「正良,她是誰?」
他尷尬一笑。「一個朋友。」
誰跟你朋友?方齊菡翻了個白眼,正想找個借口離去,這時,有人自背後攬過她。「齊菡,他是誰?」
預料之外的親暱呼喚使她心跳漏了一拍,她回眸,看見勾允格,嘴角掀了掀。
「一個朋友。」她朝男友懷裡一鑽,姿態甜蜜。「我們走吧。」
「思。」
她隨手揮了揮,一把攬住勾允格的手,壓根兒懶得搭理殷正良死盯著她背脊的目光。兩人走著,方齊菡正想問他要去哪兒,卻見他緊擰著眉,鏡片下的表情不大好看,她一愣,這是怎麼了?
「剛那是我前男友。」
她覺得有義務解釋一下,勾允格聽了,「嗯」一聲,並未多作回應。
可方齊菡還是看出他的不開心。「你怎麼了?」
「你心情好像很好。」
「是很好啊。」跟男友約會,誰心情下會好?
「因為看見他?」
「他?誰?」方齊菌莫名其妙,這才恍悟。二剛男友?別鬧了!我看到他都快吐了好不好!」
她吐舌做了個嗯心的表情,勾允格見狀抬眉。「你剛說你心情很好。」
「那是因為——」方齊菡話語一窒,紅了臉,可在他略顯陰沈的表情下只得撇了撇嘴,老實招認。「是因為……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不是職場上生疏的「方主任」,也不是之前連名帶姓的叫喚,她也覺得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可還不及多說什麼,一堵厚實的擁抱便已截去她所有言語,而他低沉渾厚的嗓音更有如鼓棒一般,擊打著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