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洗臉!睡覺!」
結果臉才洗到一半,門鈴聲又響,她只得胡亂衝水,顧不得泡沫有沒有沖乾淨便去應門。
門一打開,她愣住。「允格?」
他去而復返,她連忙解開門鏈。「怎麼了?忘了東西?」
他站在那兒,沒說話,可夜色中,他漆黑的注視,很勾人。
他說。「我想留下來。」
方齊菡呆了一、兩秒,接著,她像個小女生似地尖叫,整個人撲了上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老實說,連她自己都記不太清楚。只記得她像個無尾熊,雙手雙腳都攀在他身上,他耳根紅得發燙,身子卻有些涼。他在外站了多久?又是用怎樣的心情按下門鈴?想著這些,方齊菡吻住他,臉上的泡沫因而沾上他鼻頭,她哈哈笑著替他揩去,下一秒,卻換她的笑聲被他吞噬。
她喜歡與他吐沫相纏,感覺不是單方面的承受或給予。她被他抱入屋內,兩人吻著吻著,擦出了火花,方齊菡甚至感受到他逐漸升高的慾望正不容置疑地抵著她,連帶增高了她身上的溫度。
「齊菡……」
他眼鏡歪了,低啞的嗓音抵在她耳邊,引發她身子一陣強烈麻顫。
勾允格沒多說什麼,濕潤的眼黑亮亮地緊瞅著她,帶著一種要人命的性感。兩人在柔軟的地毯上糾纏著,方齊菌整個人還巴在他身上,臉頰發燙,胸腔如鼓,腰肢酸軟。她不可能看下懂勾允格眼底的訊息,她猜自己也露出了差不多的表情,可他在等,等她一個點頭,心甘情願交付自己——
「到……床上吧。」
剛才的吻,是一個引信,而她,選擇點燃它。
腦中不是沒有閃過「這會不會太快了」之類的猶豫,但相較於眼前的溫度,那些顧慮馬上變得無關緊要。不是只有他渴望,她也是,兩人一路自地板吻上床鋪,也脫掉了彼此身上所有累贅,勾允格伸手關燈,方齊菡反倒將床頭燈給扭開,在暈黃的燈光下,清楚看見他略顯詫異的表情。
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再多看看你……」
未竟的語句被吞沒,她徹底迷失在他熱切的吻中,他眼鏡滑落,數度擦過她的肌膚,引發一陣難言的觸感,她問他:「你不把眼鏡拿下來?「
「不。」他停下動作,直勾勾地望著她。「我也想多看著你。」
方齊菡迷亂了,幾乎被他給融化,三魂七魄全被勾去。深夜漫漫,有隋人的身影在床上交融,合為一體,至於受人冷落的球球,只能孤孤單單窩在自個兒的窩。
這一次,它很乖,很識相地沒去打擾,任由主人纏綿。
就這樣,夜深了。
第7章(1)
差不多清晨六點,勾允格醒了。
他睜了睜眼,認清自己身在何處,意識到床上的動靜,球球走過來「喵」了一聲,勾允格招招手,喚它上來。球球很聽這位准主人的話,無聲走近,勾允格一把將它抱起。
「我知道,你有遵守約定。」
球球的回應則是「喵」了一聲。
他放下它,半裸的健壯體魄在晨光下顯得肌理分明,他身上帶著曖昧抓痕,而製造這些的罪魁禍首則縮在窄小的床鋪一側酣睡著。她雪白的肩微露,眼眶跟鼻頭都有些紅紅的,看起來倒有些可憐兮兮。
不過三天,他沒想到自己竟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按捺不住自己的渴望,原本他已離去,可才走不到一會兒,他內心躊躇,徘徊半天,終究還是走回來,如此反覆數回,最終還是摁下門鈐。
然後,她接受了他。
而他十年來壓抑的情潮,終於在她的體內,尋到了歸處。
勾允格看著睡夢中的她,嘴角一動,儘管很想再多待一會兒,但今天還要上班,他得先回家換過衣物才行。
「齊菡。」他輕輕喚她,方齊菡聽了,迷糊地「嗯」了聲,嗓音有些乾啞,他說:「我得先回去了。」
「唔……咦?啊?」她掀了掀眼,爬起來,睡得有些迷糊的眼望著他,可愛得要命,勾允格半甦醒的慾望差一點就要克制不住,耳根子全紅了。
方齊菡瞅著他的反應,有些莫名。「你要回去了?」看看時間,早上六點,確實差不多了。
「嗯。」
他望著她半撐著身子,白皙的體膚在陽光下一覽無遺,連他昨夜一時失控吮出的痕跡都顯得清楚明瞭,方齊菡意識到他的目光,低頭瞧了瞧自己,粉腮一熱,忙以被單遮掩,不過自己倒是不客氣地盯著他裸露的身軀直瞧。
不看白不看嘛!而且他的身材保養得真好。
她濕潤的眼盯得勾允格一陣坐立難安,他得去浴室清理自己,問題是她看著,他實在沒辦法就這樣站起來。「齊菡……」
「怎麼了?」
他吐一口氣,伸手將她給攬入懷中,兩人肌膚相合,一下子拉近的距離使她感受到男人貼於她腿問的炙燙慾望。她愣了一下,接著他低啞的嗓音俯在耳畔,像一種魔魅咒語。「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腦子爆炸的聲音也不過如此。
她俏麗的臉發紅,說話向來直爽的她,這下也忍不住吞吞吐吐。「這、你、我……」
不過吞吐了大半天,就是講下出個「不」字。
唉唉,男色當前,若不享用,好像太對不起自己。
前一晚儘管開了燈,也是迷迷濛濛的,此際在清晨灼亮的日光下,兩人交纏的身影再無所遁形,連帶著他每一個細節動作都是那般地清晰可辨。相貼的體膚滾燙燙的,泌出的汗水交融在一起,前一秒才覺得不行了,下一秒卻被侵入得更深,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然後他一個挺身,補進了屬於他的事物……
方齊菡攀附著他,承納著他所施予的歡愉,直到結束了仍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覺睏倦至極。但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問她可不可以,是她同意的。
「我回去了。」
等他一切準備就緒已是七點半,可以想見他回家之後再上班肯定很趕,帶著些許報復心態,她很故意地說:「別遲到了,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