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沒事就好!我要回台灣了。」
「你現在要回台灣?」何母一臉詫異,「剛才新聞說有暴風雪,機場暫時關閉,等暴風雪過後才會重新開放。」
飛機不飛,她也無法堅持,只好暫時留了下來。
吃晚餐時,外婆彷彿二十年沒見到她似的,在滑雪小木屋附設的餐廳裡叫了一桌子菜,菜色十分豐富。天然感十足的木桌上點著薰香蠟燭,加上窗外雪花翻飛,外婆與何母都吃得很開心,反而是她食不下嚥。
「聆歌,我看你不要回去了,在這裡陪外婆跟媽媽玩幾天,然後再一起回美國好不好?」
「不要。」暴風雪快點停啊,「等機場開放,我就要回台灣。」
「怕領不到薪水?」
「不是。」工讀生的薪水才那麼一點,有什麼好損失的。
外婆興致勃勃的加入猜測行列,「是不是擔心行李?」
「我的行李很少。」由於心急,她把行李忘在機場了。
外婆呵呵直笑,「既不是怕領不到錢,又不是行李的問題,喜歡搭飛機也不一定要回台灣嘛!」
臭外婆,那個樣子分明就已經猜出大概了,還在那邊一直說!現在她聯絡不上武焰,更惱人的是連小程、小潘都關機。
她老覺得心中莫名的不安,所以很想回去看個究竟。
天啊!暴風雪啊,快點停吧睡前,何聆歌虔誠的祈禱著。
只不過,饒是她禮貌的將古今中外的神主名諱全說了一次,可這場暴風雪的規模是皇后鎮歷年來少見的大,雪落得又多又急,鏟雪車來來回回,聯外道路還是無法通行。
等到暴風雪過去,道路積雪清除完畢,機場也重新開放時,她已經在滑雪小木屋裡待了五天。
***
這幾天, reaL 依然繼續著聖塔蒙妮加的宣傳活動,重量級人物加上話題性十足的新聞,讓媒體發瘋似的跟拍、跟監、跟蹤。但武焰只回答有關音樂的問題,報上刊載的一切,reaL則三緘其口。
事已至此,武焰反而不是很在乎,他大大方方的對著鏡頭微笑,發現暗處的攝影機時,還不忘幽默的比上一個YA的手勢。
這樣的照片一出現在頭版上,又引起一連串的揣測。甚至還有綜藝節目請來心理專家分析這類行為,從學習受挫到童年創傷……如此這般的眾說紛紜。
結果一來,武焰並不予以回應;二來,大批歌迷鼎力支持,reaL的支持度沒有因此下墜,反而引起了另一種奇特風潮。
這天,在最後一個宣傳活動結束後,照例是請所有的工作人員大吃一頓。
酒足飯飽,準備散會時,眾人在飯店門口等司機將車子開過來。夏末的夜風中,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這麼巧。」
武焰回頭一看,是張寧寧。
一旁,亦陽正對他擠眉弄眼,一臉期待的樣子。
「是啊。」人家已經主動開口了,武焰也不好太失禮,問候之餘,也驚於張寧寧粉飾太平的功力距離她到他的住處大鬧,他將她轟走也不過才十幾天,他的記憶猶新,她卻笑意盈盈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上次的事情很抱歉。」張寧寧說。
武焰微微一笑,「你該抱歉的對象不是我。」
「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道歉。」她清了清喉嚨,試探性的問,「對了,你還好吧?」
明知故問。武焰看著她的臉,突然開她玩笑說:「你也知道我們的好消息了?」
張寧寧一時愕然,無法接話。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今早收到唱片公司的消息,聖塔蒙妮加在台灣銷售已經破了一百四十萬張,公司正準備破一百五十萬時,再發行多加一個Secret track的一萬枚紀念盤。」
只見張寧寧美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那太好了,我、我的車子來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她第一次走得這麼乾脆。
武焰看著遠去的車塵,感覺有些奇怪,不是失落,而是……對了,她的表情,試探又期待,好像在看什麼好戲似的。
來去一陣風,真搞不懂那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不管了,武焰轉身對小潘吩咐,「幫我訂明天最早往洛杉磯……不,往倫敦的飛機。」
武焰突然想起,如果千山萬水到何聆歌所在的美國休息,未免有點好笑,幾乎是瞬間,他想到了日不落國。
他這個哈英族還是到倫敦比較能休息,那裡九月早秋的景致十分宜人,極適合他現在的心情。
小潘一臉警戒的問:「你想幹麼?」
「我只是想在世界巡迴之前隱居幾天。」武焰笑著將鑰匙交給她,「還有,我去酒吧坐一下,你幫我收拾行李。」
「我跟你去好不好?」
武焰一笑,知道小潘是關心這個星期以來,他的負面消息佔據了各大影劇報的頭條,卻不見他有絲毫壓力,敬業程度與情緒控制依然在水準之上,八卦節目的心理專家說,這是崩潰的前兆。
他是不好受,但也不相信自己真會就此崩潰。
沒用的人才會自暴自棄,他不是那樣的人,一直以來都不是。
他開起玩笑,「你在旁邊我會沒興致。」
「武焰!」
兩不相讓的情況下,莫烈開口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我相信他會有分寸。」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對小潘說,但大家都知道其實是對武焰。
武焰扯出一記笑容,「放心,我不會喝到見報。」
有了這個保證,媽媽型的小潘終於讓步。
***
在熟悉的酒吧下車,坐上習慣的座位,武焰點了最愛喝的酒。
昏黃的燈光,曖昧的氛圍,還有一種不管明天將會如何的氣息他本來就贊成偶爾要到酒吧放鬆,現在更是覺得只有酒吧能讓他放鬆。
心情……很糟。
初戀的小靜愛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後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他過盡千帆皆不是;直到遇上何聆歌,她毫不矯飾的作風與坦然的眼神,讓他以為她是命中注定,沒想到自己的真心居然只是她工作的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