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經過允許才能見到冷牒,楊書評並不意外,否則冷牒的病房早被擠爆了。
怪的是,她為何會被允許進入?
但她無心去思考自己為何能成為特例,她現在只想見到冷牒,確定冷牒無恙比較重要。
喀,門開了。
楊書評踏進病房,一看見冷牒,心便重重一跳。
冷牒用著傭懶姿態躺在病床上,聽到開門聲,側首看向她,他的小腿上打著石膏,看起來是骨折的傷勢。
楊書評輕移步伐走到病床邊,看他表情輕鬆,她不安的心緒也慢慢放鬆了點,只是疑惑也隨即上身——骨折的病人會像他如此「輕鬆」嗎?有點奇怪。
「你還好吧?」她打量他,雖然松子口氣,但還是很擔心。
冷牒看著她擔憂的小臉,唇角微微揚起,那是計劃得逞的偷笑,只是不斷觀察他骨折處的楊書評壓根兒沒發現他怪異的笑意。
「你來了。」他道。
聞言,楊書評突然尷尬起來,見他傷勢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她安心了點,但也同時「記起」她先前毅然跟他切割,現在卻不請自來,這可是自打嘴巴。
她又羞又窘地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新聞報好大,我不想看到都難,所以我就來了……」
「因為擔心我,就立刻衝過來探望我?」冷牒臉上的表情更柔和,他對她的到來感到滿意,對她的怨怒也消褪許多。楊書評會急切地探望他,代表著她對他有關心、有不捨,她的反應更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廂情願,楊書評同樣對他有感情,他想證明楊書評其實是喜歡他的,第一步看來已成功。
她臉紅了紅,為自己的衝動再次解釋。「畢竟我曾經是你的員工,我來探望你很平常,再說那壞人還放話會再來傷害你,我怎麼能不關心?當然要來探望你的狀況啊!」
「但你是可以不理我的。」
「呃……」她啞口,因為他的話有道理。
「不過你來見我,我很感動。」他再道,臉上笑容也愈來愈明顯。
「呃……」怎麼辦?她是關心他沒錯,而且近乎放不下。只是,她還是不能跟他在一起。
在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後,她不得不面對她所忌憚的狀況,所以她不該讓冷牒以為她是因為愛而來探望他。
她又道:「我性子急,你也清楚,再加上我在冷家這麼長久的時間,冷大少爺還是我的主子,主子有難受了傷,我這離職員工趕過來關心也是人之常情,沒有太特別的心緒,大少爺不要想太多。」她試圖沖淡掩飾自己的激動。
「我的員工倒也沒人像你一樣的焦急。」冷牒道,楊書評就直接且身體力行地表現出她的反應,她來找他了。而面對一個會擔心他、會關懷他,甚至還願意主動前來陪伴他一起面對危險的女孩,他怎能不珍愛?
楊書評不斷搓手,她被「攻擊」到不知如何回話,而且愈辯解愈變成她很在意他,但,她不能承認自己是捨棄不了他。
她咬著下唇,思忖了會兒,道:「我我先走了,你的樣子看起來還不錯,腿傷應該可以很快痊癒,你只要注意別讓那放話的歹徒有機可乘就好。對了,不如你就讓冷家的保全二十四小時照看你,這樣就不用擔心遭到攻擊了,就這麼做吧!你要是不肯開口求援,我替你打電話通知夫人,說明這嚴重性,夫人一定能照顧好你的。」
「你決定走?好,不送了。」她又要走人,冷牒旋即回以勸告。「你離開後也是要小心安全,攻擊我的人其實就是那個搶『微笑』的外國歹徒,他還放話要再上門找我,不過我想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能安全了,你走吧?至於我的問題,不勞你費神找保全,更不許通知我母親,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她停下腳步。他不想讓冷夫人介入,那會不會也不讓保全照顧?
冷牒繼續趕她。「快走啊,杵在那裡做什麼?你跟我切割確實是比較安全,我可不想把你拖進危險裡。」
他愈這麼說,她愈是走不開,想到他可能再被攻擊,又無意找幫手,她怎麼拋得下?怎麼能?
「請便,恕我無法起身送客。」冷牒再道。
楊書評幾番掙扎,走與不走激烈拉鋸著,最後……
「我不走了,你需要協助,而且那個壞人殘酷又無情,你又不想找幫手,讓你獨自面對太危險了,我不想你慘遭毒手,我想要保護你。不過我留下純粹是要護衛你的安全,純粹是照顧舊主子的心情,我只是展現職業道德,你可不要誤會我別有目的,你要弄清楚喔。」楊書評終究放不下他,不過她還是給自己、給冷牒找了個留下來的理由。
冷牒聽著她的解釋,卻笑了,他想得知的答案已得到,雖然她仍在做掩飾真心的動作,但她的駐足與留下全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全,也一心想要照顧她,這就夠了。
冷牒移動身子,坐起身。
楊書評連忙定到病床邊,關心著他的傷勢。
冷牒突然就站了起來,還抱住楊書評,在她耳畔呢喃著。「捉住你了,你已經被我制住,你再也跑下掉了。」
「什麼?」她傻眼。
「我捉住你了,我再也不會放手。」他緊緊擁住她,不斷說道。
楊書評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無法動彈,下一瞬,她臉蛋驟紅,輕呼出聲,因他修長的食指指腹還撫上她細嫩的臉頰。「呀!你你你……你摸我……」她真的覺得他怪怪的,受了傷,卻又抱她還摸她。
「因為你的柔嫩肌膚給了我力量。」他聽到她震驚的口吻,知道嚇到她了,卻覺得有趣,那就讓她嚇得更厲害吧,誰教她曾經不告而別,讓他心煩。
「呃?」他很古怪,她忍不住問道:「你的傷……是不是不嚴重呀?」
他炯炯深瞳凝睇著她,道:「不管嚴不嚴重,反正你已經來了,當然,我也不准你再離開我了。」再次撂話,他抬手鉗制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臉蛋無法移動,然後俯下臉,噙住她的唇,動作姿態強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