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唧!他大口咬下羊肉,那香味和聲音是如此誘人。
啊啊啊!她受不了了,他真的很壞啊,這個壞蛋竟然當著她的面,大啖起香噴噴的羊肉,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濺,那味道香啊,那肉汁誘人呀……
她受、不、了、啦!
小屁股挪啊挪的蹭過去。「哲烈嘉,大好人,我肚子好餓。」
他又咬一口,還邊皺眉,好像這東西多大下了口似的,他毫不在意地將盤子隨意往地上一放,瑛符的眼珠子緊跟著那盤子轉。你不愛吃就給我吃好啦,我不介意吃你剩下的。瑛符在心中拚命大喊。
他故意傾身,擋住她貪婪的視線,她惋惜的歎了聲氣。
「哲烈嘉……」她發出可憐兮兮的聲音。
「你早膳是兩個時辰前吃的,吃多了對胃不好。」他故意忽視她諂媚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說道。
「可是我的胃跟別人不一樣,特別容易餓。」她急巴巴地攀著他手臂哀求。
「那你要怎麼求我?」
「大好人,求求你賞給我吃吧。」嗚,為了吃,她都變成小乞丐了。
「沒誠意。」他故意刁難。
明知他故意,她卻不敢發作,只得軟下語氣,撲插著兩隻大眼睛,小手交握頂在下巴下。「英明的世子殿下,你愛不愛你的子民?」
明顯感覺好幾道目光刷地同時集中過來,哲烈嘉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怎會不知道這個小東西耍的是什麼把戲,他心情大好的跳進了那個笨拙的陷阱。
「我是伏羲的世子,未來整個伏羲都是我的,我不愛子民,民怎可能愛我呢?」
「嘻嘻!」瑛符眼睛都笑彎了。「即是如此,我已經嫁給了萬民敬仰的世子殿下,我就是伏羲的子民了,世子殿下既說愛民,又怎會如此為難一個饑民呢?」
「鬼靈精!」哲烈嘉笑出聲,無奈的搖頭,親自挽起袖子,用短刀割下一塊羊肉,並仔細地切成小塊。
她忙不迭地想接過盤子。
「慢著。」他格開她拚命伸長的小手。
「怎麼了怎麼了?」快給人家吃啦!
他語帶深意的說:「既然食我伏羲肉,自稱為伏羲的子民,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瑛符微微頓了頓,幾乎沒人注意到她那瞬間的遲疑,哲烈嘉卻發現了。
他的眸色變深。他小看了這小女人,她對朔金很忠心!
她沒有看出他臉上微妙的表情轉變,不過一剎那,她便恢復了正常,抬起笑的燦爛的小臉,一臉調皮道:「我當然不會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既是朔金的公主,也是伏羲的世子妃!瑛符在心中默默回答。
「好啦!都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快給我吃啦!」瑛符手快,趁著哲烈嘉沒回神,搶來食盤就往一邊躲,喜孜孜地大快朵頤起來。
好吃好吃!
哲烈嘉好笑的看著她像小老鼠一樣的藏食動作,心下已有決意,就先暫時放過了她。
第4章(1)
只見她轉眼間就將盤子裡的肉吃個精光,接著她立刻捧起盤子,用那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著負責分肉的養馬人。「大哥,為什麼你烤的羊肉就這麼好吃呢?」
哲烈嘉剛咬下一口肉,差點被噎到。這個小馬屁精!
一聽世子妃如此賞識這烤羊肉,養馬人立刻來了精神,根本忘記旁邊還有只斜靠在草地上的大獅子,立刻豪邁地割下最好吃的羊腿肉奉上。「世子妃要覺得好吃就多吃點,這油裡加上適量的蜂蜜去烤,烤出來的肉味道絕佳呀!」
「原來是這樣啊,好吃好吃,我最愛吃烤羊肉了。」
哲烈嘉湊到瑛符身邊,小傢伙正努力埋頭苦吃。
她那盤真有那麼好吃?他瞪了眼自個兒盤子裡幾乎未動的羊肉,舉起袖子,正要去搶她的盤子,不料一雙油呼呼的小爪子采過來,抓著寬大的袖子來回抹了好幾把。
「謝謝大哥!」
她竟然把他的錦緞袍袖當擦手布?
瑛符也沒抬頭,眼角餘光瞄見有人遞過來一塊巾布,她以為是人家好心給她擦手用的,抓過來就隨手抹了幾下,可這一抬頭,她愣住了。
哲烈嘉臉上精彩極了,寫滿了生氣還有無奈。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猛然一驚,趕緊上前用手拍他的袖管,想幫他弄乾淨,誰知只是越幫越忙,看著幾道又新添上的污漬,她縮回爪子,膽怯地看向他。
「你故意的!」哲烈嘉抿昆唇。他確定這小東西是故意的!
「我不是啦!」她眨眨大眼,軟軟又無辜地反駁。
「很好,」他扯唇冷笑,不知死活的傢伙。「你過來。」
「幹什麼啦?」她搖頭,小屁股一點一點往後挪。
看他面色不佳,他不會要「血債血償」吧?
「你給我過來!」哲烈嘉的語氣急了,伸出大手,就要強把她抓過去。
「我不要。」他臉色這麼嚇人,萬一被他抓到,她會很慘啦。
瑛符機靈地爬起身,咚咚咚一下跑好遠。
「你這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啊……」不就是不小心弄髒了他的袖子,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她話還沒講完,大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她感覺自己就像篩筐中的糠皮一樣,上下抖動個不停,耳朵中只能聽見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幾乎快把耳朵震破。
「怎麼回事?」她大喊著的聲音完全被淹沒。
哲烈嘉向她奔來,大喊著什麼,她卻聽不見。
她的眼珠子還戀戀不捨地看向那已經被震塌的烤架,鮮美的烤羊肉掉在地上,沾滿了灰塵,好可惜啊!
都死到臨頭了,她還顧著那些食物?哲烈嘉低咒一聲。
眼看著狂野的馬群像是一陣暴烈的龍捲風,快要把她嬌小的身影淹沒,他在千均一發之際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的臉蛋驚險地擦過野馬長卷的鬃毛,她嚇得緊緊閉上雙眼。
「哇呀!」好驚險,好可怕!
她感覺身體像是風中的一片飄絮,在空中劃出長弧,疾嘯的暴風從她身後猛烈刮過,她睜開眼,瞪圓眼珠,看著自己的身子飛過了底下如滾滾波濤的野馬群,那被鐵蹄踏起的煙塵高高揚起,而她與安全唯一的聯繫,就是他強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