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子妃的心目中,吃才是最重要的吧!賀蘭翻了個白眼,拿著自己的紙燈,來到世子妃的面前。
「我做得怎麼樣?很可愛很好玩吧!」瑛符特意看了眼她手中的紙燈,兩相比較後,得意揚揚地說完,將自己手中的紙燈放到河水裡。
可就在此時,一支雪亮的劍「唰」的一聲采進河中,用嫻熟輕巧的手法挑起那只蓮花紙燈。
「啊!」所有人都跟著尖叫一聲。
瑛符第一個彈跳起來,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衝到來人面前。
「哲烈嘉!你明明已經答應我可以和大家一起放紙燈玩了,為什麼又來破壞?我從來沒違背過對你的約定,你也不可以違背對我的約定,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的……」她嘟著小嘴,很是氣憤。
「你反應這麼激烈幹什麼?」哲烈嘉的眼睛冷得嚇人。「是,我是答應過你,但前提是,你必須遵守對我的約定。」他走近一步,黑亮的眼神逼視著她,兩道劍眉高高挑起。「你說過不會背叛我!」
「我當然沒有背叛過你啦!」她一臉很無奈的表情,「你到底要我說幾遍?」
「小符兒,你知道的,有些人幸運可以逃過第一次,但我絕對不會讓她逃過第二次!」
「世子殿下,我們真的只是在放紙燈而已……」賀蘭忍不住替瑛符解釋。
「滾!」哲烈嘉看也不看她一眼,那暗含內力的氣音將她震飛到一邊。
「啊!」剩下的侍女全部尖叫出聲,嚇得雙腿發軟,跪了一地。
瑛符勇敢地擋在她們面前。「你到底要怎樣?」
「怎樣?」他嗤道,烏黑的長髮被銀色的月光潑染成魔魅的紫色。他將那只紙燈捏在手中,毫不留情地撕裂上面的紙蓮花,只留下蓮托。
「我沒有背叛你!」她重申。
「是嗎?」哲烈嘉的眼中揉入一些她無法看清的東西,深深的,沉沉的,第一次她感覺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流入她的心底,讓她呼吸起來胸口有些痛痛的。
他將那個蓮托拆開來,什麼都沒有。
「看吧,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攤開手。
「瑛符,你真的是我遇到過最善於偽裝、最狡猾的女人!」蓮托在他手中化成了灰。「我對你的包容和忍耐最終只換來這樣的回應嗎?我看不透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心!還是你願意為了你那個愚蠢的白癡弟弟,甘願風送上自己的一生?瑛符,值得嗎?」他的低歎在風中聽來,有些破碎不清。
「哲烈嘉,既然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不送我回朔金呢?」瑛符眼眶含淚,哀傷的問。
是的,他也在不停地問自己,究竟是為什麼?
他在心底苦笑,手中的劍卻只轉了個方向,差點劃過了瑛符的臉頰,她紋風不動,大家全屏住了氣,心吊到了嗓子口。
哲烈嘉用劍挑起從賀蘭手上掉下的紙燈,他深沉的目光直盯著她,手卻不停,像剛才一樣拆掉蓮托。
這一次,他從蓮托中找到了一張被折得小小的薄薄的紙,上面畫滿了誰都不認識的符號。
賀蘭從地上撐起身子,認出世子殿下手中的東西,正是世子妃這幾日學習伏義語的成果。
「這是什麼?」哲烈嘉將紙張抖開,質問瑛符。
「你知道的,我在學伏羲語,這些東西是我隨便寫著玩的——」
「撒謊!」他咆哮者打斷她的話,「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一邊真誠地對他許下騙人的約定,一邊臉不紅、心不跳地做出背叛他的事!
瑛符沉默了好半晌,時間長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她身上。她抬起頭,一臉平靜地回視他。「既然你已經幫我定罪,又何必再問我呢?」
第6章(1)
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座牢籠了吧?
她蜷縮在被窩裡,用厚重的棉被遮住自己的赤裸,把全身上下都包的緊緊的,黑色的厚重窗簾,夜晚也不會有燭火,只有賀蘭送來三餐時,打開門偶爾帶來的光亮。
她討厭黑,她很怕黑。
這會讓她想起娘親死後,他們帶走了尚在襁褓中的瀛泰,只剩下她一個人,小小的身軀蜷縮在黑暗角落的回憶。
那個皇宮中,唯一與她有牽連的,只有瀛泰而已。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他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安全溫暖的港灣,只要看到他,心才會覺得安穩。
因此,她總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偷偷地躲在角落裡看瀛泰。
班布善就是利用了她的這個弱點,藉著瀛泰的口,逼迫她嫁給哲烈嘉,逼迫她將哲烈嘉的一切情報報告給他。
為了保護心愛的瀛泰,她只能嫁給哲烈嘉。
可是,哲烈嘉……這個生命中跟她牽扯最深的男人,他根本不會知道,就算是她死,她也不會出賣他、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哇啊!」瑛符突然大哭出聲。
一想起哲烈嘉就好傷心,她不習慣這樣的自己,一想起這個男人,心窩就會抽痛不止,而且還是一個討厭她、正虐待著她的男人。
「你這個壞蛋,好壞、好壞……只知道欺負我……」可為什麼即使如此,她還是放不下他呢?從見他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注定要栽在這個男人手中了。
瑛符在自己溫暖安全的小天地裡,將自己蜷縮成一個小球,她的手緊緊地摀住自己的嘴巴,無聲地哭泣。
他真的好壞,難道不知道她的心情嗎?為什麼把她獨自鎖在這個冰冷黑暗的屋子裡?
「嗚嗚嗚嗚……」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淚可流。
正當她哭得無法自己的時候,感覺到被子被人猛地拉開,她迷濛的淚眼看向身前巨大的黑影。
心頭的悲傷,更沉。這一次,她不想再任他為所欲為。
「夠了,我不要你,再不要你了,你走開!嗚嗚……」她第一次如此兇猛劇烈地反抗一個人,四肢並用,拳打腳踢。
他被她抓傷了臉頰,黑暗中的眸子卻冷得像寒星一樣,閃著可怕的光芒。「這是你應該得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