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妞憐憫地看著她。
「我也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可我害怕會適得其反,這個世上,只有你願意聽我說話,我什麼都告訴你,就連我以前常常偷偷跑去看瀛泰的事也只說給你聽,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好朋友,我在伏羲的時候好想你,真希望你在我身邊……」
垂下眼睫,花妞掩飾眸中晦黯的神色。
「他現在誤會我,氣我恨我,我都不在乎,可他怎麼可以把孩子也拿來當做棋子呢?」瑛符繼續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孩子是在那個時候……」
想起那段被囚禁的時期,臉蛋紅了一下。
抬頭,看到花妞正等著她的下文,她清清喉嚨又說:「反正他是有預謀讓我懷寶寶的,還故意對我做出那些親密的動作,讓大家以為他有多喜愛我……」
花妞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然後挑眉罵道:「這種男人是夠沒良心的,簡直是禽獸不如。」
「也不是啦!」雖然自己口口聲聲說他壞,可又不愛別人也這樣說他。「他還救過我呢!他也很勇敢、很厲害,當時一大群野馬跑過來,快要撞到我了,是他把我救起來的……哎呦!你敲我額頭幹麼?」
「你真是個傻妞!人家都這樣對你了,你竟然還給我喜歡上他!」花妞撇撇嘴。
瑛符揉著額頭,拚命搖頭,「我、我、我哪、哪裡喜、喜歡他了?」
「還沒有?」一說到那個男人,就一臉春風蕩漾。「那你上次幹麼要幫他?」
「我、我忍不住嘛,他畢竟是我寶寶的爹啊!」
「你夾在弟弟和丈夫之間,如果朔金跟伏羲真的有兵戎相見的一天,你到底要怎麼辦?」花妞神情很嚴肅的問她。
一說到這裡,瑛符臉上立刻出現喪氣樣,將腦袋頂到花妞的肩上。
「哲烈嘉不相信我,認定我會背叛他,班布善看到哲烈嘉度我這麼好,肯定也認為我給他的情報都是假的了。搖頭瀛泰又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只相信班布善的話……」
「那你給班布善的情報室真的嗎?」
「是真的。」瑛符老實承認。
花妞的臉上有片刻的錯愕之色,但她很快掩飾過去。
「但是——」
剛要繼續說下去,宮女的通報就從外面傳來。
「公主,世子殿下回來了。」
「啊!」瑛符嚇了一大跳,立刻想從床上跳起來,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坐回原位,但旋即又神色不安的想起身。
「你在幹麼?身上有跳蚤嗎?」花妞看不過去,冷哼一聲,「不過就是他來了而已,你這樣坐立難安是怎麼回事?」
「怎麼辦,怎麼辦?他要進來了。」瑛符六神無主地說道:「對,我睡覺,裝睡!」
花妞看著她把床上所有被子都拖出來,壓在自己身上,把腦袋縮進去。
「唉!」無奈地歎氣。「那我先走了,你就繼續做你的縮頭烏龜吧。」
哲烈嘉進門的時候,發現內室通往偏廳的珠簾晃動不止。
他問身後跟著的宮女。「剛才有誰從公主的房裡出去嗎?」
剛聽到他的聲音,瑛符的心差點從胸膛跳出來,她在被窩裡摀住小嘴,瞪大眼睛。
「沒有,一下午公主都在室內休息,沒有人來過。」
「嗯,你先下去吧。」
然後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她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只聽見自己胸口如雷的撞擊聲。
他來做什麼?不是每日忙於應酬嗎?上次是宴席,他徹底發揮自己長袖善舞的能力,無論他與班布善內心有多大嫌隙,兩人表面上看起來相安無事,甚至能拼酒暢飲,笑談天下大事。
男人真是一群怪物,就算是恨對方恨得要死,在酒桌上竟還能稱兄道弟。
在瀛泰的邀請下,哲烈嘉同意去參加十五天後的皇家圍場狩獵。
瀛泰似乎對兩人這樣的情況樂見其成,挨在她身邊,一會對她好得要命,拚命往她盤子裡夾好吃的菜色,一會又對她頤指氣使,命令她什麼都要聽他的。
「呵呵。」一想到心愛的弟弟,瑛符忍不住小聲笑出聲。瀛泰就是這麼彆扭,讓人心裡氣他,卻又忍不住對他疼愛。「抓到你了!」瑛符身上的棉被被扯開,刺眼的光亮,讓她立刻舉起小手遮住眼睛。「你這個愛把自己裹成蠶蛹的習慣,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她本來想把臉蛋埋進枕頭,反正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乾脆不理就好了,可是她的鼻子聞到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嘴巴中的津液自動分泌,她一骨祿坐起身。
「啊!是我最愛的蔥花大肉包!」她雙眼閃閃發亮,看到自己最愛吃的東西,什麼都忘到腦後去了。瞥見他端著的食盤上還有一個紫砂燉盅,她問道:「那是什麼?」
「你弟弟派人送來的八珍湯,是什麼八珍我不知道,他要你猜,答案下次告訴他,看你有沒有長長腦袋!」
「哼!他才不長腦袋,我在宮中可是眾所周知的活動食譜,有什麼食物我不知道的?」
因為有自己最喜歡的食物,瑛符的注意力全部分散到食物上去,小手就要去抓那在蒸籠裡還冒著熱氣的大肉包。
咱!哲烈嘉打掉她的手。「還燙呢!」
瑛符扁著嘴縮回小手。
「坐好,我來餵你。」穿著華貴蟒袍的哲烈嘉坐下來,親自動手,幫她把肉包用筷子夾到紅花瓷碗裡。
「沒有其他人在,你就不要裝了,讓你這樣紆尊降貴地伺候我,我覺得渾身不自在耶。」她不太想吃他送到嘴邊的東西,更不想見他假慇勤的模樣,那會讓她心痛,讓她吃不下她最愛的蔥花大肉包。
雖然那香味香得她粉紅小嘴不停嚅動,真的很想張大嘴巴,一口給它咬下去,但跟大肉包比起來,他對她更有影響力!
咱!哲烈嘉彈了她額頭一下。「說的什麼傻話?你現在是母憑子貴,我就是虐待你也不能虐待我孩子,少廢話,快吃!」
瑛符嘟起嘴巴,心中一酸,小臉灰白。原來人家突然轉性對她那麼好,是因為他孩子在她肚子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