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來晚了。」跟亦陽步入會客室的司雨連忙道歉,「席門先生,不好意思。」
「不要緊。」這從倫敦過來,且準時出現的席門脾氣極好,面對遲到的兩人,還是維持著英國紳士的微笑,連忙跟亦陽握手,「你好。」
然後,他轉向司雨,原本應該也是握手寒暄,說幾句場面話就算了,但沒想到他和司雨面對面時,卻突地眼睛瞪大,呆立三秒,臉上還散發出彷彿看到金磚的光彩,捂著胸口說了一句語意不明的話—接著,他臉上立即像變魔術似的冒出一朵笑容。
他一把拉住司雨的手,「這位是程司雨小姐嗎?」
「我是。」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席門沒放手的意思,想到對方是重金禮聘來的知名設計師,她也不好大力抽回讓他難看,只好繼續與他握手,「你好。」
看著自己被席門握住亂晃的手,司雨覺得很莫名其妙。
雖然沒說,但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對席門最後那七字訣很是疑惑,什麼叫做「我好,我好,你也好」?
不知所措中,亦陽往前一步,一手將席門往前推,一手將司雨拉向自己的身後,硬生生的將他們分開。
「這位席什麼的,你是來替我們設計服裝的,不是來替她裁製手套,你可以盡量摸我們的身體,但請不要再握她的手。」亦陽立即脫掉上衣,雙手一攤,「請量身吧。」
席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補救的說:「我跟程小姐通過幾次電話,所以看到她時感覺非常親切。」
亦陽皮笑肉不笑的發出一個鼻音,顯然頗不以為然。
席門還是一貫的好脾氣,從皮箱中取出圖紙和布尺,開始為打赤膊的亦陽量身。
他的手在動,嘴巴也沒閒著,「程小姐,請問你平常喜歡什麼休閒活動?」
「我」
亦陽接口,「她喜歡看我們的現場演唱。」
席門不氣餒的問:「那程小姐對歌劇欣賞有興趣嗎?」
「我」
「她對歌劇一點興趣也沒有。」
席門再接再厲又問:「程小姐,你有沒有試過穿海洋色系的衣服,很能表現你的個人風格。」
「我」
「她這輩子最討厭穿藍色衣服。」
整個量身過程,就在席門發問,司雨開口,亦陽接話中結束。
結束量身,席門取出幾張他在英國看reaL錄影帶所得到的靈感設計,請reaL的團員們給予意見。
「最好的服裝,就是設計師的概念加上模特兒的想法,再以舞台效果做最後的修正。」席門如是說。
亦陽用一種看似自言自語,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的聲音接口,「紙上談兵。」
音樂是自己選的路,以前無論多不高興,亦陽還是將敬業放在第一位,但今天的感覺卻頗為暴躁,看著席門為他設計的幾款舞台服飾,他說出了自己不滿意的地方,想修改的部分之多,幾乎讓人以為他在搗亂。
討論結束後,席門要求見WMM 的音樂總監,司雨於是陪他前往高級主管的辦公室。
兩人才走,會容室中除了亦陽以外的三個人爆出笑聲。
武焰笑,「亦陽,你什麼時候變成小程的媽了?」
「我才沒有。」
「那你處處針對席門做什麼?」
亦陽哼了一聲,「看他不順眼而已。」
雖然情況可笑,靳煒仍然維持著風度,「可是就我們看來,席門並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怎麼會沒有,他」不對,他在生氣個什麼勁?他握手的人是程司雨,而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亦陽連忙改口,「明明是來幫我們量身的,可是正事不做,還猛對我們的助理獻慇勤。」他特別強調「我們」,「當然啦,我不否認那個席什麼的所設計的服裝還勉強及格,不過呢,我可不會因為那幾張草圖就此對他改觀。」
莫烈毫不客氣的說:「我倒覺得正事不做的人是你。」
此話一出,武焰與靳煒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太不夠兄弟了吧。」亦陽忙為自己辯護,「你們明明知道我這個人是很敬業的。」
像是沒聽到他說什麼似的,靳煒自願自的說:「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覺得席門好像對小程有好感。」
亦陽故做輕鬆的乾笑幾聲,「就算那個席什麼的想追程司雨,也不代表什麼。」
靳煒微微一笑,「那代表小程有可能會談戀愛。」
亦陽一悶。
「有可能。」武焰也頗表贊同,「席門的條件很不錯。」
天啊!又來落井下石。
亦陽將目光轉向莫烈,只見他點頭,雖然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感覺上有一點」。
簡直太可惡了。
「那個席什麼的是勉強可以,不過比起才貌兼備的本大爺,可就差遠了。」他將香煙捻熄,「真搞不懂程司雨那傢伙幹麼把他當神。」
靳煒微微一笑,「你在嫉妒嗎?」
「開玩笑,我又沒有戀童癖。」跟那個小個子?
「為了表示你真的沒有嫉妒,你就應該幫助小程。」武焰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了,「席門一表人才,很配得上她。」
「一表個鬼,他根本就是看到女人就流口水的那種人。」
武焰奇道:「咦,你跟席門很熟嗎?」
「喂,你們今天是怎麼搞的?一直針對我。」亦陽站起身,「懶得跟你們說,我要回去補眠。」
「小心點,」靳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有個號稱跟你在英國已經註冊結婚的女歌迷守在大樓出口。」
天啊!又是這種芭樂事。
他承認自己非常喜歡女人,但也沒有哪次頭昏到跑去註冊結婚的同居可,結婚則免談。
他是亦陽,他絕對不會跟任何人結婚。
***
為了要赴席門的約會,司雨今天特地梳妝打扮,要不是前幾天量身時亦陽一直找席門的碴,害大家沒溝通到什麼,席門也不會打電話請她以reaL的工作夥伴這個身份赴約。
席門在電話裡這麼說:「那天你在場,知道情況是怎麼樣,所以請你一定要幫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