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有一樣——」到底知根知底,惡損起來,簡直比謝海天那傢伙還可惡——
啊?
怎麼又突然想到那個謝海天了?啊!去去!
「怎麼了?想到什麼男人了是不?」李順順沒忽略他那個怔頓。
徐七夏對她翻個白眼。不過,同輩好說話,便老實說:「你還記得那個洪士偉嗎?」
「洪士偉?」李順順想了一下。「是不是你們班那個白白淨淨,長得很斯文的男生?我有點印象。那時我跟你也不熟,不過,我記得你那時老是自己一個人,好像沒什麼人理你,好像挺自閉又畏縮,挺淒慘的樣子。倒是現在,給長突變了,一副乖戾、很出息有個性的樣子。」
「嗨嗨,人總是會進化的好不好。」什麼自閉畏縮!說那什麼話!
「我看你啊,什麼進化不進化的,大概也只會在窩裡橫。」
倒說對了一大半。徐七夏白她一眼。
「你剛說的,那個洪士偉什麼的,你以前還暗戀人家對不對?」
「哪有,你別胡說。」徐七夏連忙搖手。「人家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那你還提他做什麼?」
「我前陣子遇到他,跟他一個朋友……」
「洪士偉的朋友?」聽起來是有點故事了,李順順看著徐七夏,要笑不笑。
「幹麼擺出那種表情,怪恐怖的。」
「好了,你老實說吧。」
徐七夏顱覷李順順,有點心虛。「也沒什麼啦,他——我是說洪士偉啦,他那個朋友,又自大又傲慢又自以為是,莫名其妙找上我,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是說你跟他搞上了?」
徐七夏忍不住瞪眼。「你能不能用點正常的詞彙?」
「好吧。我換個方式問,你跟那個傲慢男牽扯上了?」
「嗯……」徐七夏遲疑一下。「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
「那就是了。」李順順下結論。「那你喜歡他嗎?」
「嗯……」這一次,徐七夏吞吞吐吐地。「有……嗯,有、有一點吧。」
回想她跟謝海天相處的情況,她是成年人,真要不喜歡,也不可能真的軟弱嚇成那個窩囊樣。下意識裡,她在認同這個曖昧,甚至接受這個人吧。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什麼一點兩點的。」
「嗯,我、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感覺……」
李順順雙手抱胸,看著她。「徐七夏,你至今找不到男朋友,沒有男人疼男人愛是有道理的。遇事猶豫,處事猶豫,處事拖拉,連喜不喜歡一個男人都搞不清楚,就算有一百個王子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把握。」
「你是說我喜歡他?」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換李順順翻白眼。
「那麼你說,我應該好好把握是嗎?」
「試一試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
「我問你,你說不是很清楚的那感覺是什麼感覺?」
「呃,就是有點心動,有點半被動,有點被掌控……」
「那就是喜歡了。」李順順乾脆替她下結論。
「可是……」徐七夏還在可是。
「放心,你要是拿出應付你媽那個狠勁,是個男人都到手了。」李順順邊說邊比手勢,伸出右手,五爪張開,朝空氣狠狠地一抓。
那架勢跟氣勢——哎哎,徐七夏不由得要歎,總讓她覺得李順順比她還要像她媽的女兒。
但也許,她該試一試吧……
跟李順順談的這些話,讓她覺得,她好像也不討厭謝海天那傢伙……
有出息點吧,徐七夏!提起長劍,拿起弓矛——進攻!再進攻!直指敵人——啊,不,對方的心窩!
啊,她的春天好像要來了!
第6章(1)
「七夏,要走了?」同事小真問。
「嗯,小晴跟我換班。今天晚班她會幫我上,這個週末我替她的班。」徐七夏邊說邊脫下制服。
「小晴又讓你幫她了?真是!你就不會拒絕她。」
「反正我週末也沒什麼事。」
「你啊,」小真上前掐了她兩下。「真是柿子軟的比較好掐。」
「哎,別動手動腳的。」徐七夏反射地閃閃身。
「嘿,躲什麼,你有什麼豆腐好吃的!」小真越是故意又掐她。
「去去!」徐七夏伸出手,掌背朝外,趕貓狗似朝外揮了兩下。「孔老頭說得對,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嘿,你就不是女人?」小真作勢又要撲上去。
徐七夏邊笑邊逃出更衣室,一邊叫說:「我先走了。」
剛出更衣室,手機響了。
「你在哪裡?」劈頭就是審問。
「打工。」他謝大爺說話跟官老爺審問犯人似,腔勢十足。徐七夏沒好氣,順手把手機掐了。
手機很快又響,她乾脆把它掐死。真是!聽聽他大爺那口氣那態度!
她居然笨得受李順順蠱惑,居然幻想她的春天是不是來了……哎哎!
走到餐廳門口,不巧或好巧竟見洪士偉走進餐廳。她還來不及品味思索一下是命運還是偶然,洪士偉也看到她,還先出聲叫她。
「徐七夏,真巧,你也在這裡。」還是那金燦充滿陽光的英俊笑臉,讓徐七夏目眩了一下。
「我在這裡打工。」她閉閉眼,定定神。
「這樣啊。」洪士偉環視一下餐廳。「我跟一個朋友約在這裡,看來我是來早了。」
大概是他女朋友吧。
洪士偉像看出她的疑問,微微一笑。「是工作上的事。」
算是解釋嗎?還是滿足她的好奇?徐七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要開口解釋點什麼,感到身後有一道風,跟著一個清朗的男聲從她頭頂飄過。
「洪大哥。」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很開朗的一個人。徐七夏忍著沒回頭。
「山林!好巧,你怎麼也來了?」
「我剛好經過,走累了進來歇會。」謝山林咧嘴笑,注意到徐七夏,嘴角動了動。「女朋友?」
洪士偉沒直接否認,委婉說:「這是徐七夏,我們是小學同學。」
本來直接否認也沒什麼,只是太直接、撇得那麼清,給人難堪的感覺。這算是他這個人的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