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怎麼樣?嗯……」謝海天故意追問,傾斜向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徐七夏沒心情陪他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氣怒攻心,不假思考,生氣叫說:「拿我尋開心很好玩嗎!你去相親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也不管我的事!你故意帶那些女人來是什麼意思?還把你的相親對像帶過來!你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
好吧,她一向沒出息,可是她有她的底限。她可以忍受他的霸道,可以忍耐他的傲慢,也可以忍受他的無禮跟大男子主義,唯獨這個她絕不能接受、不妥協。每個人都有底限,這是她的原則,要跟別的女人糾來纏去,就不要來招惹她!
謝海天眼睛亮晶晶,居然笑盈盈。「你吃醋,嫉妒了?」
「誰吃醋了!」她大聲否認。
「你果然吃醋了。」謝海天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很開心。
「鬼才吃醋!你不要再來煩我了!」徐七夏不肯承認。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一口氣跑到馬路上,正巧一輛計程車停下來,她衝過去,跳進計程車了。
「麻煩你快點開車!」催促著司機開車。
什麼吃醋嫉妒!謝海天實在太過分,這種時候,還跟她說些莫名其妙又曖昧不明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捉弄她真的這麼好玩嗎?
她就知道,世上哪有那麼順利美好的事!她的春天一直都不來,她甚至懷疑,她的春天真的會有來的一天嗎?
書架上那個巴掌大、白底圈著藍邊的鬧鐘滴答滴答響著,屋裡一片黑,突顯夜的靜。床頭上電話驀然震跳起來似,鈴聲大作,叮鈴叫起來,叫著叫著,忽然變成咚咚的敲打聲,捶著什麼似,一記一記,又狠又重,像發洩,更似威脅,毫無節奏感,不斷咚咚捶打著。
徐七夏猛一震,驚醒過來,張開眼睛——
出了一身汗。她定定神,抹抹脖子上的汗。屋裡十分暗,幾乎不見五指。她只記得回來後她氣得一直哭,大概哭著睡著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看看外頭天色,夜應該深了。
咚咚!咚咚!腦袋裡回音似一直傳來那咚咚聲——啊!不,不對……
那聲音……徐七夏猛跳起來,坐起身。
「開門!徐七夏你聽到沒?給我開門!」門外帶點傲慢有氣急敗壞的男聲大聲吼叫,邊吼邊用力捶打鐵門。「開門!我叫你開門,聽到沒有!」
又吼又敲又捶,甚至又踢的,踢得鐵門轟轟震動,深夜中聽來,比打鼓還要響,怕不連死人都給吵起來。
還好這舊公寓頂加蓋的獨孤房,沒有死人可以被吵;不過,四周公寓密密麻麻,左右樓下多得是活人被吵。
「該死!徐七夏!我叫你開門!」又是一陣咆哮,加上敲捶踢打,不聽他令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想想從開始他就這樣,一直這麼霸道蠻橫,就算是這種時候,也還是一副命令口吻。那敲打聲驚心又動魄,簡直叫人受不了,徐七夏下意識摀住耳朵,還是躲避不了。
「徐七夏!」吼叫聲又起。那傢伙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她可以想像那些大半夜莫名其妙被吵醒的人惱怒的白眼。
第9章(2)
「別再敲了!」她衝到門口,打開門。「謝海天,你到底想怎麼樣?」
門外那個男人,傲慢蠻橫的謝海天,長腿一跨,大步走進去,伸腿一勾,踢上門,橫眉對著她,惡狠狠說:「我想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口氣好像她欠他的,無知就該死。
「為什麼又一直不接我電話?」追問來質問去還是那一句,不得到滿意的回答絕不罷休。
「還有什麼好說的!」徐七夏瞪他,口氣很沖。
看到他胸前及頭髮,心裡不禁覺得小小詫異。這時候了,他的頭髮居然還是濕的,上半身胸膛也濕了一大片。
謝海天察覺到她的視線,說:「看,你潑了我一身濕。」
可怎麼可能——忽聽得一種滴滴答答的聲響,她打開窗戶又關上,沒好氣說:「外頭在下雨,要找去找老天討公道去,干我什麼事!」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謝海天將臉湊向她,身體整個壓近,威傾向她。
簡直是威脅逼迫!身體越壓越低,越逼越緊;她不斷後退,身子越往後傾,越傾越低,幾乎要貼到牆上,而他幾乎要壓到她身上,高大的身子整個籠罩住她。
徐七夏不禁有氣,忿瞪著他,頂嘴說:「我跟你沒什麼好說!」
「你說什麼,嗯?」
「我說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沒什麼好說的,多得很!比如你吃醋、嫉妒,你喜歡我、愛我——」
「謝海天!」徐七夏忍不住大叫。「你別太過分了!我——」
「你怎麼?」謝海天打斷她,眸光竟帶一絲戲謔。「要跟我分手?」
徐七夏冷不防嗆住,被自己口水嗆到,突然升起一份無力感,倍感無奈。
「我跟你根本就沒開始好不好!」本來高漲的氣焰偃息下去,只狠狠白了他一眼。
「什麼叫沒開始?像這樣,男人半夜三更到你房間,還叫沒開始?還是你讓每個男人都半夜三更進來?」謝海天總是有辦法拿話編排。
「哪有!」
「沒有?」
這話有陷阱。如果否認有其他男人半夜來,所以只有他例外;他例外,表示他們的關係不一樣。但如果不否認,豈不承認跟他有什麼「開始」!
「對……對……就是這樣沒錯……」越說越沒底氣。但不否認有不行,憋不了被冤枉的窩囊氣。
「對什麼?是要分手,還是有男人來?」
又一個陷阱。要分手,就表示他們又開始、有關係。
「要分手——啊!」徐七夏脫口而出,裡立刻發現掉進陷阱。
「休想。」果然,謝海天笑臉盈盈的。
「你說什麼?」
「我說,你、休、想。」他一個字一個字重複,邊說邊帶笑。
為什麼會這樣?她本來在生氣、憤怒,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怎麼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他明明才故意帶著跟他相親的女人到她面前,讓她伺候,甚至在大庭廣眾下給她難堪,怎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