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二師兄還不簡單,買罐辣醬或是一堆辣椒給他就行了。」藍桂笑咪咪的對著打得亂七八糟的兩人提議。
馮京蓮倏地停下腳步,雍震日也收勢,兩個人瞬也不瞬地瞪著對方。
「喲,真的打算買辣醬啊?」藍桂的玩笑聲傳了過來,互瞪的兩人立即有默契地瞪向他。
藍桂聳聳肩,溜回武館內,其餘人見他們散發出強大的氣勢,紛紛學藍桂避難去了。
「傍晚!你到後山來,我們一決勝負!」待所有人都進去後,馮京蓮怒聲道。
既然他忌諱她是個姑娘,沒打算認真跟她打,那麼她也有別的辦法。
「誰理你。」雍震日嗤了聲就要離開。
「這是最後一次!」馮京蓮情急之下大喊。
雍震日頓了下腳步,但沒有回身。
奇怪,她說最後一次,他竟感覺一股惆悵油然而生……
「我贏了,你就別婆婆媽媽小心眼,乾脆點原諒我才行!」成功阻住他的步伐,馮京蓮忙不迭地說。
雍震日思索著心裡難以忽略的失落感,慢吞吞的回答:「你輸了,就答應我一件事?」
「……別太過分都可以接受。」
「就傍晚,如果你比我晚到,算我贏。」
「如果我比你早到——」馮京蓮也想依樣畫葫蘆的說,卻被雍震日硬生生打斷。
「算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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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是同時到的。
「要比什麼?」雍震日先開口問,彷彿趕著離開。
馮京蓮對他這種態度除了厭惡,還有一絲絲的難過。
她不曉得自己唯獨對雍震日會有這種感覺的原因是什麼,只是知道如果他繼續對她不理不睬,甚至用冷眼冷臉面對她的話,這種感覺不會消失,反而會越來越加重加深。
「跑後山。」馮京蓮指著每天都要跑的長長階梯,「不比快,也沒有趟數的限制,看誰先累倒,誰就輸了。」
雍震日略略挑高眉峰,懷疑她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
從來也沒見她跑贏自己,即使之前比的是速度,同樣五十趟,跑完後她可是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他最多氣息微喘而已,她憑哪點認為自己會贏?
想是這麼想,雍震日卻沒打算說出來,直視長階,表示自己隨時可以開始。
馮京蓮也和他望著相同方向,倒數三聲——「三、二、一,開始!」
兩人同時邁開步伐,說好不比快,但轉眼間已經消失了蹤影。
要這兩個從小競爭到大的傢伙遵守規則——甚至其中一個還是訂下規則的人——根本不可能。
「喂喂,你用這種速度跑可以嗎?二十圈不到就喘不過氣了吧,到時候可不要叫我背你下山啊!」雍震日以飛快的高速邊跑邊說。
「喂喂,我明明說了不比快的,你用這個速度跑如果摔跤了,可是會滾到山腳下哭爹喊娘的!」以同樣速度緊追他不放的馮京蓮可不願意在嘴巴上輸給他。
「喂喂,如果你打算摔下去的話,最好快一點,等到快不行的時候才摔是很可笑的!就像使出必殺技要打倒對方時,一個不注意踩到香蕉皮滑倒一樣可悲啊!」
「喂喂,我使出必殺技的時候都會先注意地上有沒有香蕉皮……誰會沒事在有香蕉皮的地方決鬥啊?」
「喂喂,你這句話對香蕉皮很失禮,快跟香蕉道歉。」
「喂喂,為什麼對香蕉皮失禮卻要跟香蕉道歉啊?我不懂你的意思啦!」
他們像一陣風——一陣吵雜的北風,轉眼間衝過一半路途,快要抵達頂端。
「喂喂,你還不減速嗎?不折返嗎?」
「喂喂,你先減速,我就能夠折返啦!」
「喂喂,我才不要先減速,那感覺好像認輸一樣,我不喜歡輸的感覺。」
「喂喂,你也會在意輸贏啊!我比你更討厭輸的感覺,你先停!」
「喂喂,我比你的更討厭還要再討厭上十倍,相當於討厭有人在被子裡放屁的程度,所以你先。」
「喂喂,說什麼十倍的,我可是從出生就討厭了,你懂嗎?從出生喔!那已經超過比討厭有人在被子裡放屁還要更討厭的程度了,是憎恨啊!你先!」
「喂喂,再這麼下去我們就要衝進廟裡了,你要衝進廟裡嗎?你想衝進晚上的破廟裡嗎?你想衝進那間早已荒廢的破廟裡嗎?」雍震日邊注意晚了的天色,一邊說。
「喂喂,你怕了嗎?難道自稱天不怕地不怕,沒人能打敗的辣味仙人竟然怕鬼?」馮京蓮露出討人厭的嘲笑,還很故意地遮起嘴來,看起來更可惡。
「誰怕了?是那個啦,沒帶香油錢亂闖不太好,你想想如果遇上狐狸精……不,如果遇上山神的話,豈不是很失禮嗎?如果狐狸精……不,如果山神生氣的話,我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說不定會被狐狸精……不,說不定會被山神詛咒啊……」雍震日說是這麼說,但她沒停,他也不打算停。某方面來說,即使害怕鬼神之類的玩意兒,還是比不上輸給她的討厭。
「喂!你根本就很怕嘛!而且還是怕狐狸精!你到底跟狐狸精有過怎樣的過節嗎?小時候是聽狐狸精的鬼故事長大的嗎?還是被狐狸精嚇到不敢半夜上茅房嗎?」馮京蓮忍不住吐槽,猛地發現他們對話的模式恢復,心中一陣竊喜。
於是這樣那樣的,兩個人誰也不肯讓誰,跑進了破廟中,然後同時停下腳步。
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
四周黑漆漆的,破敗的廟宇看起來格外荒涼,且……鬼影幢幢。
雍震日抓抓頭,不耐地說:「看吧,要你早點折返的,現在都跑進來了,真是浪費時間。」
馮京蓮冷眼看著自己被某人扯住的袖子,冷淡地說:「要走你就走啊。」
他到底有多怕啊?
「喂喂,我是怕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你會嚇得哭出來,絕對不是因為我自己怕才抓著你的!」雍震日說得好像很為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