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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在他穿著章服,通過宮門時遠遠看了他一眼。
看到他平安,她鬆了口氣。
也許真是自己瞎操心了,她暗自告訴自己,一轉身就碰上張易之。
「你也來看定遠將軍?」面若桃花的張易之對她眨眨眼。
馮京蓮注意到他靠得很近,幾乎快貼上自己。「張大人,日安,恕奴婢還得回公主那兒,先行告退。」
她動作僵硬的行了個禮,沒打算回答他的話。
「哎呀,我話還沒說完呢。」張易之看起斯文瘦弱,但到底是個男人,在體型上佔有優勢,輕易擋住了她的去路。
真要比的話,她絕對有力氣把張易之摔出去,但——
不能惹是生非,不要過於張揚,凡事低調,明哲保身……她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仲孫襲告誡過她的話。
「張大人還有事?」馮京蓮沒有甩開他的手,逼自己冷靜應對。
「怎麼,就算沒事難道我不能留住你?」他的手慢慢地往她的手臂撫去,神情卻是一派溫文真誠。
真是令人作嘔!
雖然早識清宮內多得是這種戴著宅心仁厚的善良面具,私底下卻幹盡壞勾當和下流之事的人很多,她仍然無法壓抑心理上的不舒服。
「我說啊,你喜歡像定遠將軍那樣渾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聞起來都是汗以及血腥味的屠夫嗎?屠夫……嗯,我真是說了句頗具深意的話,太聰明了。」張易之的自戀表露無疑。
「他聞起來才不是那個味道!」馮京蓮克制不住自己為有人看輕雍震日而大動肝火。
她可以忍耐被他摸一下、吃點豆腐,但侮辱到雍震日就不行!
張易之媚人的眼瞬間瞇了起來,目光帶點寒意,可很快又恢復輕浮的調調,繼而一手繞過她的腰,把她拉進自己懷中。
反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在張易之的懷裡和雍震日的相比是天差地別!
馮京蓮注意到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就算有好了,恐怕也沒人敢忤逆張易之,定來個視而不見。
「看來你是有心儀的人才會拒絕我了。」張易之俯身向她,一股濃郁的香氣隨即撲鼻而來。
馮京蓮瞬間刷白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真的快吐了!
張易之誤把她發白的臉色當成是畏懼,感到很滿意,接著退開。
「放心吧,君子不奪人所好,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投向我的懷抱。」他說完便離開了。
馮京蓮的第一個反應是彎下腰狂嘔出穢物,眼淚不能克制的落下。
她不會承認那些從眼睛裡跑出來的水是眼淚,也不承認那是害怕所造成的,一切都只是不甘心!如果張易之只是個普通人,哪輪得到他來欺負自己?
受人寵愛就無所不能了嗎?他們怎麼不去看看那些吃不飽的人民在哀號?怎麼不去瞭解她重視的人正為了這些一無是處的人在戰場上拚命?
「心甘情願……投向你的懷抱……?」她粗魯地抹掉嘴邊殘留的穢物,眼神憤怨。
這是她第一次對人性產生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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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召見,並不如風聲所言是替雍震日加官晉爵的。
不知道是以什麼莫須有的罪名,馮京蓮想不起來,但真的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像不小心拿水潑到別人那樣的小事,雍震日就被罰杖一百——用粗荊條絞成的刑具鞭笞他的背,等到背一片血肉模糊時再換成臀和腿。
最可惡的是,不是她擔心的太平公主下的手,而是張氏兄弟。
那天不知為何她竟然能在場服侍,雖然她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但一想到能和他這麼靠近,她仍感到一絲絲欣喜……以及不踏實感。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要輪到在皇上身邊當差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不安,在張氏兄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搬弄是非,陷害雍震日時,她突然懂了。
這就是張易之的意思,所謂的「心甘情願」,根本不是指她的真心,而是順從!所以他要她知道忤逆他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當雍震日被拖出去時,她動也不能動。
一動,她和他的關係將會被人知道;不動,她心如刀割不斷淌血。
在慌亂中,她想著要保的應該是他,不是自己,但是她太害怕了,竟然連動都動不了。
她聽見萬二在求饒,但皇上說累了交給二張去處理後便離開,二張隨即說不得有人求饒,否則求饒者一併嚴懲。
她也聽見刑具大力甩在他身上的聲音,一聲一聲都像鞭在她的心上……她記得自己向張易之下跪——從小到大,她連父母、師父都沒有跪過——驕傲的自尊被狠狠地踩在地上任人踐踏,她只希望張易之能放過他……
後來呢?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名其妙睡了一覺的她,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呢……」看著巍峨的大明宮,她茫然地問,連今夕是何夕都不知道。
站在她身邊的只有仲孫襲。
「公主……聽說是太平公主主張要留他,併力保邊疆的戰事無他不行,才讓人把他送回邊關去。」
「傷呢?他傷得重嗎?有讓他養傷嗎?」馮京蓮神情慌亂的喊道。
仲孫襲看著深受打擊的她,明白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在她心裡留下了傷痕,也怪罪自己無能。
「既然是太平公主開的口,張氏兄弟也拿他沒轍,歲時得到了良好的照顧,沒事的。」他昧著良心說謊。
事實上太平公主當晚便把他送出城外去了,這麼短的時間內,恐怕連大夫都沒有看,只能祈禱有萬二在,能幫助他好過一點。
聽了仲孫襲的話,馮京蓮漸漸冷靜了下來,目光重新轉向外頭的大明宮。
「他為什麼要來呢?」她喃喃自問。
仲孫襲給了答案,「他是來告訴皇上邊關的情況。」
「是我的錯……」如果不拒絕張易之,他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刑罰,還是那種無意義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