酡紅著臉,腦海中想起昨晚的畫面。那算不算和謙的真面目跑出來啊?他纏著她一整夜,直到天塊亮了才讓她休息。
專心想著這些事情,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書房門口,直到腳下一個顛簸,她才回過神,「哎呀!」
驚呼一聲,身旁的丫鬟已經快速伸手穩住她。
拍拍胸口,饅小柔轉頭對她一笑,「謝謝。」腳軟了一下,雙腿之間因為剛才的顛簸傳來酸痛,幾乎讓她當場跪下去。
「沒事吧?」楚和謙聽到她的驚呼聲,一眨眼間就衝到書房門口。
看著丈夫如同往常的神色,她下意識的搖頭,「沒事,只是不小心絆倒了。」
黑眸在她身上掃過一遍,確定她沒受傷之後,才緩緩收回,「進來吧,若旭已經在等了。」他扶著她走進書房裡。
一進書房,饅小柔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妹妹,還有另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她馬上就猜出這個人是冰若旭。
不是因為和謙方纔所說的那句「若旭已經在等了」,而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完全符合了他告訴她的模樣,面如冠玉,卻又透露著邪氣。
坐在書桌後的冰若旭看她進房,吐了口氣,戲謔地道:「唷,這不是新入門的五嫂嗎?」挑釁地對小表哥揚眉。
他原本參加完婚事之後,就打算出發回住的地方,但是這陰險的小人卻硬要他收留一個病撅撅的傢伙。
楚和謙沒有回應他的挑釁,僅拋去一個淡然的眼神,加上嘴角和善的笑弧。
冰若旭扯扯嘴角,閉上了嘴不再多說些什麼。
扶妻子坐好後,楚和謙才開口,「若旭,現在人都到齊了,你還沒說你到底接不接這個病人?」
「不接。」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若旭,這是為什麼?」饅小柔心急地追問。
他看著角落的饅小知,「這小不點要醫可是大工程,沒半年的時間絕對治不了根,我才不想浪費這時間。」不用把脈也知道這病娃娃是個麻煩。
還好只是因為怕麻煩,而不是他治不好。她安心地笑開,「若旭,就讓我拜託一下,這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幫幫忙吧。」看著丈夫,小手推推他。
冰若旭不給面子的輕哼一聲,撇過頭去,「我不想。」
「若旭,看在同是親戚的份上,你就幫幫忙吧。」楚和謙這才接腔。
哼!天要下紅雨了,最沒人性的傢伙,居然要他幫忙?他看一眼窗外,確定沒下紅雨,「憑什麼要我幫忙?」要搞清楚,救不救都要看他的臉色!
「就憑我是你表哥。」楚和謙沉穩地回了這句,下半句他沒說出口。
冰若旭氣憤地瞪他一眼。這傢伙現在在威脅他?他剛才的意思,不正在說——
因為我是你表哥,不醫你就等著吧!
小人!他咬牙切齒想了很久才開口,「好。要我醫可以,診金三萬兩,而且,這筆錢只能靠五嫂自己拿出來。」哼,要他幫忙,他偏不要。
楚和謙半掩的眸子睜開看著他,眼神中,邪氣一閃而逝,沒有開口說什麼,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饅小柔從他說出診金的時候,腦袋裡就開始推算了,婚宴的禮金全給了她,昨晚算完她記得有一萬三千多兩,還差一萬六千多兩。
「冰若旭。」楚和謙沉聲低喝。
揚唇笑開,邪魅之氣明顯流露,眉輕佻,「三萬兩,看在你的份上,我給她一個月時間去準備,夠意思了吧。」壓根就不認為她拿得出來。
「你……」還想說些什麼,但一隻纖細的手臂擋在他向前。
「一個月是嗎?不用,我明天就可以給你了,但是你也要展露一下你的本事,我才知道自己不是花冤枉錢。」饅小柔不慌不忙的說。他太看輕她了!不,應該說是看輕女人,三萬兩,可以,她就拿出來給他看。
她這麼信心滿滿的模樣,楚和謙也閉嘴站在她身後。小柔不是那種會做沒把握的事情的人,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他只要等著看她表現。
「明天?行!」冰若旭爽快的答應。就讓他看看五哥看上的女人,到底有什麼真本事吧!轉過身,他走向角落一直都沒吭聲的饅小知。
「喂,張嘴!」
她低著頭不理會他,不喜歡眼前這個對姐無禮的人,她才不希罕讓他治病!
哪知一隻手掌襲來,硬是抬高她的臉,臉頰上傳來疼痛,讓她忍不住張開嘴,一個東西就丟進她嘴巴裡,手掌這才放開。
「咳、咳!」東西一入口,饅小知就嘗到藥味,她還沒有機會吐出來藥已經溶化,隨著口水嚥入喉裡,苦澀讓她整張臉都皺起來。
「小知,你還好吧?」饅小柔見狀,連忙倒一杯水給她。
抓過杯子將水喝得一乾二淨,還是可以感覺到嚇人的苦味猶盤旋在舌根,她搖搖頭,「我沒事。」
冰若旭坐回椅子,蹺起兩條腿站在書桌上,懶懶的靠著椅背,「你現在感覺怎樣?胸口是不是比較不痛了?」
聞言,饅小知撫著胸口。的確如同他所說的,藥一入口沒多久,以往長年壓在她胸口的苦悶痛感好消退了許多,呼吸也比較舒服了!微愕的目光轉向那邪魅的人。
他挑眉笑笑,「小不點,現在知道我是你唯一的救星了吧?」
嘟起嘴,撇過頭去,她從沒看過那麼討人厭的一個人。
饅小柔很仔細的注意妹妹的臉色,發現服下冰若旭的藥丸之後,妹妹長年雪白的雙頰透出淡淡的血色,安心了。
她偏頭看著和謙,直到他回了個溫柔的笑意,她才轉回頭看向冰若旭。
「明天。」
「明天!」他應允。
書房裡,送走了冰若旭跟饅小知之後,只剩下這對新婚夫妻相處。
「你不問我?」饅小柔看著楚和謙,他全然的信任,讓她開心卻又帶點疑惑。
他伸手環住她的纖腰,微微使力,將她擁進懷裡,「你不是早有打算了?我這做丈夫的,還要問些什麼?」她如此的聰穎,會這麼說,一定是想到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