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結婚,我會請各位來觀禮。
「我不會放棄樂團,reeL約好,要唱到禿頭為止。
「現在我身邊的,的確是週刊上被拍到的小姐。」正在拿行李的靳煒故意頓了頓,「我們在洛杉磯共同生活的一個月,她很特別,我對她非常心動。」
最後幾句話,像平地一聲雷,吵鬧不休的記者突然間安靜下來。
幾秒後,才恍似醒來,連忙追上去。
「有消息說,這位小姐是美西飲食業華人鉅子蘇國威的掌上明珠,請問傳言是否屬實?」
「根據我們的消息來源,這位小姐是凱薩皇宮賭場中國股東的女兒。」
「但柏克萊的華人學生圈卻表示,她是柏克萊的學生。」
若中始終低著頭——靳煒顯然很有先見之明,借了她一頂漁夫帽,而且囑咐要她走在身後,於是媒體左拍又拍,就是拍不到她的臉。
天知道她多想撥開人群奮力向前衝,沖當然衝得出去,但這樣一來,他們的心血都白費了。
組長早說了,要她假裝是靳煒的女朋友,也唯有女友的身份才不會因為同進同出遭人非議。
威脅WMM 的嫌犯還沒抓到,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為了繼續演下去,得過女青杯跆拳道冠軍的她,也只好裝柔弱小貓狀的躲在靳煒背後,這種沒用的樣子,要是被小櫻、小柏、方之或是刑事組的同事看到,她肯定會被笑到臉黑。
即使是工作,模樣也太好笑,天知道她走路向來是三步並作兩步,就算是十層樓照舊爬樓梯,外兼力大無窮,但現在呢,被人牽著小步前進,低頭不語,沒想到她沈若中也有扮演沈「弱」中的一天。
若中歎了口氣,極輕,沒想到靳煒卻在一片嘈雜中聽見了。
他回頭,在她耳邊輕語,「再忍耐一下。」
安慰的舉動在媒體眼中卻演變成情深意濃的表示。
「靳煒,可否告訴歌迷,這位小姐的真實身份?還有,你打算怎麼安置那位酋長千金?」
靳煒耐性極佳,「這位小姐是我的女友,至於酋長千金,我想我還沒有那個權力過問。」
一個轉彎,機場大廳內上百位歌迷將大廳擠得水洩不通,有「我們永遠愛你」
的標語,有後援會的旗子,還有人拿著reaL去年出的唱片海報站在板凳上,若中曾在電視上看到的,一項也沒少。
當靳煒現身,歌迷有志一同的一起唱起了歌。
幾百人卻只有一個聲音,緩慢而高昂的在機場大廳中迴繞。
靳煒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跟這些特地來接機的歌迷們揮手、點頭、微笑,如一的歌聲中,若中居然覺得有點感動。
她猜這應該是reaL的歌。
但她猜不透的是為什麼他們會唱得這樣整齊,好像練過幾百次似的。
眼角瞥見他們的面孔,有人激動,有人欣喜,更有人眼眶含淚。
短短一段路,卻走了許久。
在簇擁之中兩人上了車。
前座那位貌不驚人的司機儼然是訓練有素,他們才坐定,九人小巴就像救火車一樣衝了出去。
機場中如一的歌聲仍在若中腦海中迴盪,一時之間還無法從其中回過神來。
「沈警官。」
若中回過神,認出了喊她的女孩子,一個月前就是她送自己到中正機場的。
「晶晶?」
名喚晶晶的女生笑得開心,「哇,沈警官還記得我的名字,好高興喔。」
「見過面,說過話,不會忘的。」
「我聽人家說當警官的人記憶力要很好,要不然很麻煩。」晶晶笑了笑,突然像是發現什麼似的,「咦,你們怎麼還握著手啊?」
若中往下看,對啊,在車裡又不是外面,怎麼還握著呢?怎麼……沒人覺得不妥?
是牽習慣了嗎?
忘記要放開……不對,若中突然想起來,剛開始,他們是為了讓人拍照才故意牽手的,有人的地方,牽,沒人的地方,放,可是情況慢慢有了不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默契被打破,靳煒沒放,她也忘了說。
與靳煒對看一眼,他笑了笑,「晶晶,你變笨了喔。」
晶晶不服,「幹麼說我笨。」
「reaL已經銷聲匿跡幾個月,你覺得媒體會這麼乾脆的放過第一個回國的人嗎?」靳煒的唇角噙著一抹淺笑,「我們上車到現在,都不知道被偷拍幾張了,先前偽裝得這麼完美,我跟沈警官不想功虧一簣。」
晶晶喔了一聲,恍然大悟,「人家忘了嘛。」
靳煒笑了,「下次別忘。」
若中看著他,這一個月來,他們過得太簡單,簡單的讓她差點忘記他心機重的事實。
***
靳煒是reaL團員中最早回國的。
而身為WMM 旗下第一棵搖錢樹,團員們的福利自然非比尋常。
為了通告及開會方便,公司替他們在鬧區的華廈租了四間公寓,又為了讓他們有合適的空間專心創作,每間公寓都是三房兩廳的大格局,除了常態帳單由公司支付外,另有家事助理幫忙打掃家務。
若中的第一句話就是,「很像。」
「很像什麼?」
「很像你會住的地方。」
靳燎微微一笑,何嘗聽不出來她這句話有點不贊同的意味。
武焰曾說他的住處,從傢俱家飾乃至於煙灰缸或杯盤器皿,都有一種價格不菲的味道。
是簡單,但就是因為太過簡單,才會給人這種感覺。
靳煒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她,「既然有能力,我就不想委屈自己。」
「沒出現純金扶手椅或是蘇富比才會出現的那種唐三彩花瓶,不會太過誇張。」
若中接過,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的歌迷在機場唱的那首歌叫什麼?」
「and she said,reaL上張專輯的歌曲。」
「你寫的?」
「只有旋律跟編曲是。」
若中揚起眉,「詞呢?」
「我跟莫烈一人一半。」真難得,她第一次問起關於他工作的事情。「原本只是莫烈隨手寫的幾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跟他要過來,把詞拉長,又譜上曲子,這樣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