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黃世凱和他聒噪的表姐灌醉,再把那對醉死的表姐弟送上計程車,元昊挺直的腰桿垮了,他靠在一邊的湘君身上。
「回家。」他將重量壓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叫計程車!」見她為自己憂心忡忡,元昊乾脆裝作醉死神志不清,其實他思緒是清醒的,但眼皮卻非常想合上。
「你小心一點,站好,小心……」湘君七手八腳的將他送進計程車後座,讓司機送他倆到元昊位於天母的公寓。
湘君拿著元昊給她的鑰匙,打開大門,吃力的扶著他回到他房間,讓他躺在床上。
她熟悉元昊的房子就像熟悉自己的家一樣。
先協助他脫下西裝上衣,讓他躺得舒適,離開前,微涼的小手輕輕撥弄他的頭髮,她氣得眉毛輕攏,擔心的神色表露無遺。
元昊享受她的服侍,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沒有那個姓黃的小王八蛋,她像他的小妻子一樣照料喝醉的他,這感覺真的很不賴,他嘴角不禁上揚。
床側的重量一輕,她身上清爽好聞的味道淡去,接著浴室傳來流水聲,不一會兒她回來了,溫熱的毛巾輕輕的滑過他的臉龐。
他發出舒爽的咕噥聲,任憑她擦拭他的臉,解開他的襯衫,毛巾滑過他肩頸來到胸膛,她動作輕柔,讓他舒服得不想起來。
她一定是好老婆!一定是!
「如果每次應酬都喝成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呢?」
看吧,就像全天下的老婆一樣,碎念丈夫飲酒傷身。
「嘔……」
突然他反胃,忍不住下床衝向浴室嘔吐,湘君緊張憂心,碎念得更厲害。
「你看看你,以後不要這樣喝酒了,身體不要這樣糟蹋,逞什麼強?喝不下就別喝了嘛。」
就算緊張個半死,她講話的速度還是慢慢的,不過元昊已經習慣了,聽見她的聲音,他的心情就會平靜,平靜下來後再仔細思索,就會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
她不喜歡他做的事情她會對他說,並一直碎念,看樣子她不再怕他就是了?
這讓元昊不知道該高興她對他敞開心房呢,還是氣她對別人說不出一個不字?
「對我就這麼敢講,怎麼對別人就變啞巴?不想做的事情就拒絕,你答應幹麼?」元昊吐過一輪後精神稍好,腦子閃過方才晚餐的畫面,這個 笨蛋傻傻對人笑,笑得那麼可愛幹麼!
「可是對方是客戶……」總不能把場面搞僵啊,那種情況下能不答應吧?
「你很中意他是嗎?」元昊不會承認自己是嫉妒不爽,別的男人約她吃飯,她竟然敢講好!她可以隨便被人約嗎?她是誰的女朋友啊?
「我哪有。」
「那你幹麼答應他?幹麼一直跟他講話?」有人打翻醋罈子了。
湘君沉默,無語地望著他。
元昊發出懊惱的低吼,漱完口後,把自己身體用力拋回床上。
不用想也知道,她笨到在擔心她若是拒絕了,會影響案子的進行,她是為了他。
「元昊?」湘君遲疑地走向他,站在床邊,期期艾艾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他生氣了,生她的氣。
「你過來。」他能拿她怎麼辦?她連撒嬌都不會。
雖然不會撒驕,但是很聽話,他的話她絕對會聽,根本不會懷疑他會有壞心眼。
湘君才走到床邊,突然被元昊拉到床上,她驚呼一聲,接著那個應該要醉昏頭的男人,用利落得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脫去她的衣服。
她愣住,接著臉紅。
「我……我們沒有洗澡。」她害羞的推拒,但力氣太小了,當然推不開元昊有如銅牆鐵壁的胸膛。
「明天早上再洗。」他的回答一點也不浪漫。
「可是……很髒耶。」
元昊咬了下她的肩膀,讓她吃痛的哀叫一聲,接著壓制她在床褥間,看著她一臉無辜的表情。
他有些沮喪地歎息,「我怎麼會交像你這麼蠢的女人當女朋友?」
不只不會撒嬌安撫他,都這種時候了,話還這麼多,破壞氣氛!
「現在你給我閉嘴,腦子裡只准想著我。」元昊不讓她反應,吻住她微張的唇,比起過往更為剽悍的進佔,不讓她想著他以外的男人,尤其是那個姓黃的。
對,他就是小氣愛吃醋又小心眼!哼!
徹徹底底的歡愛過一回,身上殘留著他的氣息,湘君還能感受到元昊停留在她體內的感覺,令她酥麻酸軟,腦子無法思考,只想著他一個人。
但是激情過後,思緒就更清明。
抱著被單環住赤裸的身軀,湘君回頭,看著被徹底滿足後陷入沉睡的男人。
她側躺回床上,小手輕觸他五官深邃的臉,最後來到他頸間,觸摸他珍視的水晶項鏈。
像他這麼好看、這麼有能力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不起眼的她呢?
湘君一直覺得能得到他的青睞,是她一生遇過最開心的事情,她喜歡元昊,很喜歡、很喜歡。
「可惜我配不上你……」張思琳的出現,提醒了她正視兩人間的差距,沒有企圖心的自己無法在事業上給元昊任何幫助,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著他而已。
她不想這樣,她也想當個能配得上元昊的女人,在工作上被他誇讚;她想要有足夠的自信留在他身邊,但現在的她沒有自信,她害怕有一天沒有用的自己會被他厭倦,受夠了她的笨、不要她了……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想哭。
不,不可以哭出來,哭出來就不會有好事降臨了,她突然像無頭蒼蠅一樣,踉踉蹌蹌的起身,隨意圍著被單下床,在地上散落的衣物口袋中找東西。
糖果呢?糖果呢?
太久不曾這麼難過想哭泣,她忘了糖果放在哪裡,她原本都會隨身攜帶的……
她的動作太大,驚醒了睡夢中的元昊,他緩緩睜開眼,看她坐在散亂的衣物間,慌張的挖口袋找東西。
什麼重要的東西?看她找得這麼急。元昊想問,但是身體舒暢滿足得讓他賴在床上,而她圍著他的床單,那弱不禁風的摸樣很是賞心悅目,他邊欣賞眼前的美景邊好奇她是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