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良揚著眉,始終含笑以對。
席母推了席父一把,席父收到指示,便拉下臉嚴肅道:「耿先生,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咱們的女兒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清清白白的被你吃了,你也該給我女兒一個交代,例如一個名分什麼的。」
「爸!」
她再也忍不住,想不到爸媽真的財迷心竅的提出來,全怪她自己不小心被母親瞧見她脖子上的吻痕,在母親逼問之下,她才承認了。
本以為自己的犧牲,可以喚起父母的同情和愧疚,卻只讓他們更變本加厲。
「爸,你們別太過分了!」
「我這是為你好啊,也許你現在肚子裡有了他的小孩也說不定。」
「對呀,這件事鄰居都有耳聞了,我們是在幫你爭取幸福啊。」
父母兩人一搭一唱,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大魚入網,哪有不宰的。
正當她與爸媽爭執時,耿精良突然接了一句。
「沒問題,我娶。」
她渾身一僵,驚訝的瞪向他,老天,他、他說了什麼啊?
耿精良炯炯有神的眼,直直看進她震驚的眸裡,對所有人一字一字的清楚許下諾言。
「我娶她。」
第7章(1)
他要娶她?
席予漫驚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開口說要娶她?
席家兩老這下可樂壞了,自從這人上門來,為了女兒竟願意拿出一千萬,出手如此闊綽大方,又喜歡上他們的女兒,使他們一心想把女兒嫁給有錢人的夢想,終於成真。
這人看起來很好說話,他們不過三言兩語就說服他了,捉到一條大肥魚,他們當然緊抓不放。
正想好好大肆壓搾一番,女兒卻在這時跟他們唱反調。
「不!我不嫁!」席予漫一口拒絕了這婚事,她絕不答應。
「哎呀!你這個孩子說什麼鬼話!」
席予漫語氣堅定的看著耿精良。「你走吧,我不會嫁給你的!」
她的拒絕的確讓他臉色僵硬,大丈夫想負責,可是小女人不稀罕。
如果以為他會這麼容易打退堂鼓,那就大錯特錯,他突然向她大步走來,在她錯愕之際,伸來的大掌牢牢鎖住她纖細的手腕,不讓她有退卻的機會。
「走。」
他不肯就這樣死心,在眾人面前直接拐了她就走人。
「啊,幹什麼啦,放手呀!」她跌跌撞撞的,被他拉得往外走去。這人力氣好大,她根本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而且他的積極態度和行動力,也令她心口怦然一跳。
他雖然表現溫和,但她感覺得到,這人不是輕易妥協的那種人,當然,她才不怕他會對她怎麼樣呢,只不過他到底要去哪兒呀?
「你要帶我去哪裡?」既然抵不過他的力氣,她只好順從的跟他走。
他不說話,只是緊緊抓住她,要談,也要在四下無人干擾的情況下來談,他要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直到離開她那個噪音分貝過大的家後,確定沒人跟來,他將她帶上租來的車子裡,鎖上車門,這小小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總算可以好好質問她了。
「為什麼不嫁給我?」他的眼神認真,比平日多了一分堅毅。
她憤然反問:「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我以為你昨天很享受。」
「什……這跟那無關啦!」真受不了這人,連這種事也這麼單刀直入,很羞耶!
「我可是很努力在取悅你耶。」他的表情像是自己很努力用功,專心寫完考卷,卻被她打了一個不及格的分數。
噢——這個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要明說是吧,說就說嘛。
「就算我們昨晚……昨晚……」
「做愛。」他很樂意幫她說出這兩個字。
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板起面孔。「那也不代表我一定得嫁你呀。」
「嫁給我,我會對你很好的。」
「可是我不愛你。」
「沒關係,不討厭我就行了。」
「但是我們才認識幾天,我並不瞭解你。」
「你想知道什麼?身家背景,興趣嗜好,你想瞭解什麼,我可以全告訴你。」
「我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兩人認識時間太短,應該說,我們根本連認識都不算,彼此完全不瞭解對方的個性,怎麼能就這樣輕率的結婚?」
「對我而言,不是輕率,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她愣住,怔怔的望著他。
他的雙臂放在她左右兩邊,將她困在他男性的氣息下,堅毅的面孔欺近,鼻息離得很近,一雙眼直直鎖住她。
「我知道,我就是要娶你。」
沒有曖昧,沒有模糊空間,而是斬釘截鐵的,他的篤定,深深撼動了她的心弦。
為什麼他能如此肯定呢?她和志賢交往兩年,結果一個考驗,就讓兩人輕易說分手,而他憑什麼在短短的三天,就認定了她是他要的?
她搖頭。「這太瘋狂了!」
「結婚本來就是人生的冒險,我願意冒險。」
「你不明白,我也許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這是屬於我要擔心的問題,不是你的,你好不好,我心裡有數。」
「不,問題可大了,娶了我,代表你要承擔的不只是我,還有我兩個還在唸書、需要高額學費的妹妹,一個動不動就會闖禍、三不五時還得幫他收拾善後的弟弟,以及一對視錢如命又貪得無厭的父母,你承擔不起的。」
她說的事實,絕對沒有誇大,任何男人在瞭解她的家庭背景後,都會退避三舍,不敢娶她入門。
她身上背負的家人債太沉重了,今天是一千萬,那明天呢?這男人承擔不起的,他會受不了,最後絕對會抓狂。
耿精良望著她,唇角微揚。
「如果這是你擔憂的癥結所在,而我的答覆是,我願意照單全收,你是否肯點頭嫁我?」
她震驚的望著他,這人瘋了嗎?他竟然願意娶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女人,而且連她麻煩的家人也照單全收?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喉頭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反駁,眸中閃爍的淚光已率先降服了,這男人用如此堅毅的態度來征服她,讓她過了好久好久,哽咽的喉嚨才勉強擠出一聲嘶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