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像個小學生似的大聲回答,並在她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才放她走。
祝柔昀面紅耳赤的逃出浴室,心情輕飄飄的,就像在跳華爾茲一樣輕快。她一邊哼著歌,一邊彎下腰把法國吐司盛進盤子裡,再倒了兩杯咖啡,聽著浴室裡的洗杯子聲,向窗外眺了一眼。
沒想到她可以重獲幸福。
把早餐擱上桌,安柏崴正好洗完杯子拿出來,從容的放好。
祝柔昀注視著他,想起以前高成從來不會做家事,可以放著一堆髒碗髒杯子一個星期,就是不願意洗,因為家務向來是她的責任。
可是柏崴不同,從他們密切交往之後,他住在她這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某天她不經意發現他竟然在擦桌子,如果她下廚煮東西,他也會自動洗碗。她突然驚覺到,這才是兩個人的生活,一起分擔家事、一起分享幸福,這才稱得上是情人不是嗎?
「你最近怎麼了?」窩到她身後,安柏崴習慣性把桌子往前推,這樣他就可以背靠著床、伸長腳,然後把女友圈在懷裡。「好像下廚的次數變多了。」
「咦?」祝柔昀有點錯愕,沒料到他連這種小事都注意到了。「是嗎……我沒發現耶……」
從他到她家的第一晚之後,他們就算正式交往了,雖然誰也沒明白宣示,但是安柏崴已經徹底轉變自己的身份,即使在公司,他也不避諱的當眾摟她,或是吻她……當然,吻她她會生氣。
他不知道祝柔昀對這段感情一直戰戰兢兢,因為這是一夜情的延續,她擔心這一切只是身體上的渴求作祟,也擔心自己配不上安柏崴,再加上前一段戀情舊傷未癒,所以對許多事情,她還是持保留態度。
之前她幾乎不下廚,連泡麵也不弄,不想讓他知道她是個家事能手,就怕又成了女傭,不過他從沒提起這點,反而帶她吃遍各式好料。而最近開始下廚,是因為……覺得感情穩定了嗎?三個月跟夢一樣幸福的日子,好像讓她開始放鬆了。
「你……不喜歡嗎?」她有點膽怯的問。
「你在開玩笑嗎?不會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下廚吧?」摟緊了她,他又趁機偷親了她一口。「重點是你喜歡做飯嗎?」
「咦?」祝柔昀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問,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下廚吧?準備、收拾都這麼麻煩。」安柏崴優雅的用刀叉切了一口吐司,續道:「你如果真心喜歡下廚,我當然也喜歡。」
把吐司送進嘴裡,他滿意的挑了挑眉。她的手藝不是普通的好,前幾天她用冰箱裡剩餘材料煮的咖哩雞也好吃到破表。
祝柔昀歪著頭看向他,他正閉著雙眼,很享受的品嚐嘴裡的吐司。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對她造成多大的震撼……要她喜歡的,他才要喜歡,所以如果今天她不愛下廚,他也不會強迫她,完全尊重她的意願,這麼簡單的道理,能夠做到的又有幾人?
她突然覺得鼻尖湧起酸楚,寵愛的伸出柔黃,輕柔的為他拭掉嘴角的麵包屑。
「好吃嗎?」她討賞似的問著,鼻尖磨踏著他的下巴。
「超美味!」他輕啄她的鼻尖,趕緊又切了塊,送到她嘴邊。「來,啊——」
「我自己吃啦!」她對這種事情還是會害羞。
「啊——」壓下她欲拿起刀叉的手,安柏崴哄道:「我喂的比較好吃!」
「我會被你寵壞的!」祝柔昀嘟嚷著,還是聽話地吃掉吐司,嘴裡甜,心裡更甜。他說得沒錯,他喂的這一口,似乎特別美味。
「女人本來就該被寵的,不然呢?」他說得理所當然。「拿來當傭人嗎?」
她粉拳緊握。為什麼她感動到好想哭?他真的是非常寵她,只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對待女人本來就是應該這樣嗎?
「柏崴……你有女朋友嗎?」她沒來由的問。
「有啊!正在吃我喂的吐司。」說完,他又塞給她一口。
「不是,我是說在國外。」側身曲著膝,她試探。
有那麼一秒鐘,安柏崴拿著刀叉的手顫抖了一下,笑容微微僵硬,不過他很快轉換表情,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國內外就一個,你認為我是那種花心大少嗎?」他皺眉,表情很受傷。
「我們有過一夜情耶,你覺得我會怎麼認為?」
「那是……一夜情是很正常的!大家不談未來,只談性愛,一個晚上就結束,那不能算是男女朋友。」他趕緊自清,繼續補充,卻越補越糟糕,「而且我不主動獵艷,我先說,都是對方主動搭訕我,雙方你情我願,我才會……」
「我知道。我意思是說,你經驗這麼豐富,為什麼還會覺得女人需要被寵?」
她只是認為像他這樣曾遊戲人間的人,難道不會覺得有些女人很隨便?就像她……
「不管哪種女人都是要寵的,這跟一夜情沒關係。」他意味深長的笑道:「就算是一夜情,她們也是想要浪漫的氛圍,或是被人擁抱的滿足,這不是期待被寵愛嗎?」
眨了眨眼,祝柔昀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因為與他初識的那個晚上,她就是個失神又寂寞的女人,卻被他的溫暖與關懷寵得忘記了一切。
「我認為不管哪種女人,都喜歡被寵愛,而且天生就是如此。」安柏崴放下刀叉,輕撫著她光裸的頸子,「不然你覺得上帝創造男人要做什麼?」
「嘎?就是專門來寵女人嗎?」這是哪門子的理論啊!
「當然啊!我們寵愛纖細的女人,女人會給我們溫暖的愛,天經地義!」她的表情怎麼跟昶倫一樣不可置信?鄒昶倫那個視女人為玩物的傢伙,向來不贊成他的理論,因為他認為一堆女人都是以錢跟俊男為前提提出交往,即使是一夜情,奢求的也是珠寶與華服,根本不值得珍惜。
「好可怕。」祝柔昀聽完他的「高見」,忽然小小聲的下了結論,「這樣說來,你對每個女人都一樣好。」